沈遂明知故問,“那人是誰?”
林淮竹目光在沈遂微敞的領口落了一瞬,而后抬眸說,“那日在破廟遇到的那個老者。”
沈遂:“我看他倒也沒有惡意,不知想做什麼。”
林淮竹搖搖頭,收回霜降朝沈遂走去。
沈遂還有心說一說云階,但看林淮竹沒這個意思,暫時歇了這個心思,他一抬眸就被林淮竹吻住了-
第二日早上沈遂醒來,床旁早已經空了。
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沈遂一動腕間嘩嘩作響,他猛地睜開眼睛,手腕跟腳踝果然各扣了一道鎖鏈。
沈遂對這個鏈子有點印象,昨晚睡之前是林淮竹給他扣上去的。
這小王八蛋銬上癮?
沈遂起身去翻枕頭,倆個枕下都也沒見到鑰匙,他不信邪將床翻了一個遍。
這次林淮竹該不會來真的,就因為昨晚他不肯到最后一步,所以給他關小黑屋了?!
第78章
房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打開,林淮竹走進來就感受到一道眼刃。
沈遂盤腿坐在床榻,長發未束,衣也半敞,一雙狹長的眸半斂著,神色陰沉得仿佛被人欠了八百吊錢似的。
林淮竹見狀彎了彎眉眼,在沈遂吃人的目光下緩步朝他走去。
等林淮竹走近,坐在床榻上的青年霍然起身,拉著長鏈在林淮竹脖頸纏了一圈。
沈遂赤足站在青石地板,手上施力,長鏈便緊緊貼在那截冷白的頸,他威脅道:“給我鑰匙。”
林淮竹沒有絲毫驚慌,修長的眉目靜靜望著沈遂,一副引頸受戮,任他施為的溫順模樣。
沈遂手上松了松,口上依舊惡狠狠,“先前跟你說過不要開這種玩笑。
”
林淮竹純良道:“我是在你醒的時候套上去的,你還看了我一眼。”
這意思是他是在沈遂默認下銬上去的,不算在開玩笑的范疇。
聽到林淮竹狡辯,沈遂更是火大,“我那時困的要死,誰知道你在干什麼。”
見沈遂真生氣了,林淮竹沒有半分猶豫,開口道:“我錯了。”
沈遂冷嗤一聲,但松開了林淮竹,晃了兩下鎖鏈沒好氣地說,“拿鑰匙給我解開。”
林淮竹長手一探,取下掛在床旁的鑰匙,然后緩緩放到沈遂手心。
沈遂:……
沒想到自己是騎驢找驢,鑰匙掛的地方不算隱蔽,但沈遂愣是沒發現。
“銬住我又把鑰匙放到附近,你是不是閑得慌?”沈遂憤然解開手腳上的鐐銬,“還是想關住我,所以先用這招試試水?”
林淮竹低聲說,“我不會關你。”
俊美的青年半斂著眼尾,眸色深深,“他們將她關在暗不見天日的地方,強迫她,逼她生兒育女。”
沈遂瞅了林淮竹一眼,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沈遂知道他說的是他父母。
林淮竹先前想不通他們明明只當她是爐鼎,為什麼還要她生育。
后來他明白了,他們要她誕下的不是孩子,是爐鼎,是有著云家一半天賦與血脈的繼承人。
林淮竹定定沈遂看著說,“我不會這樣對你。”
雖然他很想,想將沈遂關起來,但他不愿讓沈遂像她一樣凄慘。
所以就算他嫉妒秦長須、銀術他們占據了沈遂的視線,林淮竹也沒有做什麼。
知道林家一直是林淮竹的心結,聽到這話沈遂眸底有微光浮起,長睫一上一下斂動。
半晌他還是忍不住道:“那你天天銬我干什麼?”
林淮竹倒是坦然,灼灼地望著沈遂,“這只是我無傷大雅的小嗜好,你若有也可以跟我提。”
沈遂沒這方面的癖好,他就是一正正經經的三好青年。
但聽到林淮竹將銬他形容成‘無傷大雅’的小嗜好,沈遂冷呵一聲,不甘示弱道:“行啊,那我要看你扮女裝。”
林淮竹沉吟片刻,點頭說,“好。”
沈遂:……
大意了,他忘了林淮竹只是表面芝蘭玉樹,實際是黑心那掛的,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包括女裝-
林淮竹跟昨日一樣,用了早飯便離開了。
只不過昨日他中午還回來一趟,今日卻是消失了一整日,只用千里傳音告訴沈遂午飯不用等他。
直至日暮西沉,林淮竹才踏著一地的余暉歸來。
沈遂沒有如往常那樣待在小院,好在他沒將紙豆豆放在家中,林淮竹感應著小紙片人一路尋了過去。
無雙城是枕水之地,宅前屋后接通河道,因此巷坊十八彎,地形非常復雜。
繞過一道道幽靜窄長的小巷,林淮竹便看到沈遂坐在河道,正與河中一撐著船槳的漁家敘話,他腳下全都是花。
遠處的萬家燈火映在沈遂面上,在他挺直的鼻梁打下橘色的暖光。
不知正那漁家跟他說了什麼,那雙精致的眼眸簇起笑意,仿佛浮光盈動。
林淮竹看著他駐足半刻,而后走了過去。
烏蓬小舟放著兩大簍新鮮的魚蝦螃蟹,漁家給沈遂盛了滿滿一大兜非要沈遂收下。
沈遂盛情難卻只好接過來,從里面挑了幾只肥蟹跟一條鮮魚。
“我家人少,這些就夠了,多了也是浪費。
”沈遂將剩下的抬手一擲,魚蝦蟹各自歸簍,“多謝老伯。”
漁家操著鄉音說,“不謝不謝,還要謝謝小仙君贈丹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