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的事林淮竹都不急,沈遂自然也能穩得住。
他一頭栽進柔軟的被褥中,打了一個滾將自己卷起來,闔上眼眸睡下了。
一覺睡到外面天光大振,沈遂醒來就發現自己手腳被四條小拇指粗細的銀鏈子困住了。
銀鏈的另一頭鑲嵌在墻壁上的鐵環中,沈遂茫然地扯了扯鏈子,一時竟沒反應過來此刻什麼情況。
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給他銬上這東西,除了林淮竹以外,不可能有第二人。
關健是林淮竹這小王八蛋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干什麼了,林淮竹要關他小黑屋?
沈遂頭腦風暴地捋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林淮竹的腦回路。
這四條鎖鏈不是什麼凡品,沈遂嘗試了多種辦法都沒有扯斷。
正當他拿處暑砍鏈子時,房門從外面打開,一身白衣的林淮竹走進來。
看著沈遂手中的劍,以及快要拆散的床,林淮竹似有不解,溫聲詢問,“哥,你在做什麼?”
“你問我做什麼?”沈遂快氣笑了,嘩嘩地晃蕩著腕間的銀鏈,惱道:“這是不是你銬上去的?”
林淮竹一句話就讓沈遂安靜下來了,他說,“鑰匙就在你枕邊。”
沈遂先是一怔,而后飛快掃了一眼枕邊,果然有一把鑰匙。
雖是一把,卻能打開這四個鎖。
沈遂怒氣未消,“夜里我怎麼會睡這麼沉,你是不是在我飯菜里動什麼手腳了?”
林淮竹說,“沒有,我只是在浴水放了兩顆安神丹,這兩日一路奔波,我想給你解解乏。”
看著面不改色,似乎真為他著想的林淮竹,沈遂更覺可氣。
沈遂將拽起鐐銬朝林淮竹扔去,“那你大晚上不睡覺,跑我房間給我銬這個干什麼?”
林淮竹走上前,俯身將它撿了起來,“我昨日無意中看見的,想著套你身上肯定好看。”
沈遂從牙縫擠出兩個字,“放屁!”
林淮竹唇角掠起一抹笑,將鐐銬收了起來,“起來吃早飯罷。”
沈遂并不好糊弄,指著墻壁那四個鐵環,“這個是什麼回事?”
林淮竹倒也知無不言,沈遂問什麼便如實說什麼,“一套的,買回來便鑲進了墻中。”
沈遂仔仔細細端詳了林淮竹三遍,沒從那張俊朗如玉的面上看出任何不妥。
說實話方才真是嚇到了,還以為林淮竹要關他小黑屋。
要不是跟林淮竹相識十年,又知他真實秉性,他整這一出都讓沈遂覺得是變態了。
沈遂眉頭緊蹙,“下次不要開這種玩笑,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看著搓雙臂的沈遂,林淮竹輕輕道了一聲,“好。”
—
吃了早飯,林淮竹又出門了。
沈遂問他要不要一塊,林淮竹的回答仍是那句,“我出去只是打聽消息。”
沈遂幽幽道:“你別不是又干什麼壞事,給我買手銬腳銬。”
林淮竹黑眸沾了瑩潤的薄光,在日光下盈盈而動,他彎著嘴角說,“不會。”
沈遂冷哼哼兩聲。
林淮竹柔聲囑咐道:“哥,你若出去別忘給我留一張字條。”
沈遂不耐煩,“知道了,趕緊走罷。”
林淮竹這一走便是一上午沒回來,沈遂并未出門在廊下修煉。
中午林淮竹才回來,吃過飯又走了。
沈遂懷疑林淮竹發現線索了,可能是怕危險,所以沒與他說?
現在的劇情跟原著差個十萬八千里,沈遂‘未卜先知’的能力跟著消失,這讓他多少有些沒底,不知林淮竹在做什麼危險的事。
等林淮竹晚上回來,沈遂坐在庭院的正中,正襟危坐,面上不茍言笑。
“關上門。”沈遂調子拉長,聲音威嚴,“然后站好。”
林淮竹依言合上門扉,站在門后長身玉立,朝沈遂凝望而來,他眉長目深,一身雪衣干凈的不染塵埃。
他一貫會裝相,沈遂并不吃他這套。
沈遂板起臉,手持竹板敲敲一旁,厲聲問,“說,這兩日你早出晚歸干什麼去了?”
面對沈遂的拷問,林淮竹不疾不徐,“一是打聽鳳翎主人的消息,二是在學一樣東西。”
沈遂:“學什麼東西?”
林淮竹:“房中之術。”
沈遂懷疑自己聽到的,但看林淮竹一臉正經,他覺得自己可能誤會了‘房中之術’。
但林淮竹下一句,險些沒讓沈遂被口水嗆到。
他說,“哥,你要與我雙修麼?”
第76章
晚間的風勁疾起來,沈遂的心神就如滿院落梅一樣亂飛。
他看著面前俊美的青年,唇蠕動了好幾下,但最后也只發出一個,“啊?”
這聲‘啊’,再配上側耳的動作,仿佛一個聽覺退化的八旬老人。
林淮竹望著沈遂疏朗的眉目說,“雖然我沒與你說過,但你應當聽過云家那個爐鼎的傳說罷?”
沈遂沒否認,遲疑著點了點頭。
林淮竹繼續道:“這并不是傳聞,而是真事,云家確實是這世間難尋的爐鼎。”
沈遂喉嚨滾了一下,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你想與我雙修提高修為?”
林淮竹凝視著那雙快要瞪成圓眼的精致鳳眸,頭搖了一搖說,“我若只是為了提高修為,那早該跟你提出雙修之法。”
沈遂再次無話可說。
林淮竹似乎在暗示他什麼,沈遂不傻,他聽出來了,只是不愿往那方面想,因為他不知林淮竹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