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多數人都不知凌道卿的真實身份,單純以為尊上看中他的根骨,才將他這個孤兒帶回靈霄峰收為徒。
沈遂是少數的知情者。
中的凌道卿透著一種悲□□彩,他跟林淮竹都屬于慘強類型。
只是長相不討喜,個性也陰郁古怪,再加上著墨不多,所以沒引起讀者的喜歡跟關注。
直到凌道卿為救杜尋覓悲壯殉道,評論區哭成了一片。
這本其實很套路,但群像塑造的很不錯,再加上節奏快,劇情爽,沈遂才追著看了一大半。
不同于玄天宗其他弟子,凌道卿穿著一身黑衣。
他面容清癯,雙頰凹陷,眉峰高而陡峭,削薄的唇慘白如紙,整個人透著一種死氣沉沉的陰郁乖戾。
這樣的面相第一印象給人的感官就十分不好,就連生性活潑的杜尋覓,看到這位大師兄都乖順如貓。
沈遂知道凌道卿真正的秉性,因此并沒有被他陰沉的氣質唬住。
他手持處暑,拱手朝凌道卿作揖,“大師兄。”
凌道卿沒有說話,他的面色很差,氣息也不穩,喉間壓抑著咳意,仿佛下一秒就會病故身亡。
只是看著病入膏肓,實際這怪病不會讓凌道卿輕易死。
他的天分很高,畢竟也出身名門,凌道卿繼承了父母絕佳的根骨。
比試開始沈遂不再客氣,處暑隨著主人的戰意吟吟作響。
凌道卿是劍圣真正的傳人,身旁立著一個寬二尺,長四尺一寸的黑金色劍匣。
里面共有十六把絕世名劍。
劍匣打開,凌道卿聲音如夜梟般嘶啞,“飛雪、鹿鳴出。”
兩柄長劍聞聲飛出劍匣。
一柄雪亮,一柄墨色,溢著凌厲殺伐的劍意沖沈遂而來。
飛雪是劍匣最短的一柄,形如冠發長簪,以快聞名,游走時如白駒過隙,只余著一道雪白亮光。
沈遂感覺眼前一白,飛雪擦過他的臉頰,削開皮肉露出白骨。
林淮竹見狀眉間一凝。
沈遂不怕疼,提劍一擋,處暑立刻如纏腰軟劍,劍身抵在他面頰,劍尖與劍柄彎月似的折起。
叮啷一聲。
飛雪撞在處暑弧面,彎下的劍尖游蛇般‘咬’住飛雪,在它身上劃下一道劍光。
借著處暑未消的余勢,沈遂回身,手腕一轉,格開飛來的另一柄墨劍鹿鳴,朝凌道卿直刺而去。
凌道卿沒有不躲,冷聲道:“破煞,出!”
劍匣劇烈震動,一柄三尺三寸長的黑色巨劍如山脊巨峰橫攔在沈遂劍前。
處暑與巨劍相撞,巨大劍意如罡風過山崗,震得沈遂手臂發麻,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
凌道卿沒給沈遂歇息時間,飛雪破空而來。
沈遂眸色一厲抽回處暑,劍吟嗡鳴,連挽三花,一花擋飛雪,一花刺鹿鳴,最后一花撞開那柄斬來的巨劍。
他提劍游走在三柄劍中,身形如風,雙腳不沾實地,飄忽若塵。
試煉臺下的人只能看到沈遂的虛影,一個個緊張地盯著臺上眼睛發酸。
修為高的倒是能看清沈遂行蹤軌跡,林淮竹眼睫眨也未眨,只有漆黑瞳仁在動,他的目光膠在沈遂身上。
沈遂額角摻出細汗,身上被飛雪劃出數到傷口。
此刻的他恨不得多長出一雙腿腳,以后一定要學一學云體分身術。
凌道卿也沒好到哪里,面色更加蒼白,喉間壓著一口血氣。
凌道卿劍術跟天賦在玄天宗眾多弟子中是數一數二的,以他現在的能力只能召出三劍。
三劍齊發必須在短時間致勝,否則凌道卿身體撐不住。
劍道傳人都是如此,以身侍劍,以靈養劍,以魂契劍,凌道卿的祖父修煉百年也才能召出六柄劍。
凌道卿高光時刻就是臨死前,終其自身靈力召喚出十劍,最后靈脈盡毀而亡。
其實劍不在多,真正的劍圣,也就是凌道卿老祖宗,以‘天斬一劍’而聞名。
劍匣里隨便一劍,他都能使出天斬一劍。
現在的凌道卿比起他祖父跟老祖宗還差了一大截。
所以沈遂現在要做的就是死撐,撐到凌道卿靈氣不足,露出破綻為止。
他在臺上騰轉挪移,面上、肩臂、胸口、背部、手背全是飛雪劃出來的傷口。
沈遂能擋得住鹿鳴,也勉強能跟破煞硬碰硬,就是防不住飛雪。
真應了那句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沈遂只能護住要害,咬牙提劍抖腕,劍光灑滿天,一會兒軟劍彎纏,一會兒豎直硬對硬。
不多時沈遂身上又多了幾道傷,血染衣衫,但雙眸依舊明亮。
劍光交織,沈遂的眉眼模糊。
沈遂狼狽時,凌道卿也未好到哪里去,血氣已由喉口泛上牙關,嶙峋白指覆在劍匣上隱隱發抖。
凌道卿咽下那口血,定神釋放更多靈力。
三劍吃到靈氣,劍光大振將沈遂困在其中。
沈遂身體疲倦,但精神亢奮,越戰越勇,劍走游龍,劍身上的波紋如日照江面蕩起的漣漪。
劍隨心走,人劍合一。
他劍意再破一層,揮灑間已經能挽出四道劍花。
凌道卿唇齒間溢出一道血,他的瞳仁微晃。
就是現在!
沈遂雙眸雪亮,斬開鹿鳴,晃動的劍尖如水蛇纏石那般貼緊破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