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讀書時學的理論知識,等出了校門參加相關工作,那些死記硬背的東西會隨著實踐更透徹。
沈遂現在就處在豁然開朗這個階段,在實踐中慢慢理解透徹理論。
境界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也會不同。
比起沈遂的意氣風發,壯志凌云,林淮竹就顯得很平靜,甚至平靜過頭了。
他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這兩天跟吃了啞巴藥似的,沈遂問一句他才答一句。
沈遂懷疑林淮竹悟到的劍意太過精深,正處在慢慢消化階段,因此他特別貼心的給了林淮竹一個安靜的環境,讓他好好的感悟。
但因為進入新境界,沈遂的輸出欲望特別強烈。
既然林淮竹沒時間門理他,那沈遂只能找一個有時間門理他的人。
沈遂理所應當地瞄上了銀術。
銀術是鑄劍城少城主,自小便跟劍打交道,他對劍道的理解比旁人更為精確,也更為深。
只是銀術不怎麼喜歡和人打交道,平時也少言寡語,端得是高冷的首徒范兒,一般人跟他聊不起來。
但沈遂不是一般人,他是交際小能手。
借著給銀術送甘露的名頭,一來二去倆人相熟不少。
大概是沈遂性子相投,銀術在他面前倒沒那麼吝嗇,提起于劍相關的話題時,話比往常多了不少。
道晏之前說的沒錯,修道是一個人的苦修。
之所以說是一個人,是因為每個人的悟性不一樣,修行進度自然不一樣。
好在沈遂屬于天賦不錯那類,銀術說的他都能理解。
沈遂一面吸收知識,一面輸入自己的感悟,跟銀術倒也能稱之為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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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談的還不錯,這兩日沈遂總是挑午間門去找銀術。
這個時辰既不會耽誤他的事,也不會耽誤對方的事。
飯后沈遂收拾妥當,正要出門時沉默了好幾日的林淮竹突然開口,“又要去靈霄峰?”
沈遂大喇喇地拉開房門,開口道:“嗯,送東西,我很快便會回來。”
林淮竹語氣淡淡,“昨日跟前日不是都送過?”
沈遂聞言轉眸看林淮竹,對方坐在床邊寂寂無聲地看著他,神色不辨喜怒。
第57章
“你怎麼了?”沈遂終于看出林淮竹不對勁,緩步走過來。
他懷疑林淮竹是遇到瓶頸了,所以這兩日才會格外地沉默,當然也可能是在琢磨其他事。
沈遂化身知心大哥,一屁股坐到林淮竹旁邊,“我不去靈霄峰了,你要有什麼苦惱盡管跟我說。”
林淮竹慢慢垂下眸,幽邃的眸子暗光浮動。
在沈遂探詢的目光下,林淮竹終于開口,“身體有些難受。”
他的聲音很輕,融在春風中消散大半。
“哪兒難受?”沈遂抬手探了探林淮竹的額頭,溫度正常并未發燒。
林淮竹沒說話,垂在床側的手卻一點點攥緊。
低眉斂眸的俊美少年遲遲不開口,沈遂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到底哪兒不舒服?”
”林淮竹抬起頭,驕陽落在他如玉的面上,在眼尾染了絲綺麗的紅。
他望著沈遂,似有難色,半晌才吐出一句,“不好明說。”
沈遂一愣,隨后笑了起來,“這有什麼不好明說的,跟哥哥我還客氣什麼?”
林淮竹抿了一下唇,然后動了動衣擺。
他穿著一件青灰色長衫,這是流云峰統一發放的,因為每日都要練功,袖口與腰身很收身。
隨著林淮竹的動作,沈遂看到腰腹處某個突顯的輪廓,登時愣在當場。
沈遂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他的手先是扶到額頭敲了兩下,又放到唇下摩挲。
著實沒想到是這種難受,林淮竹可真是驚到他了。
怎麼會這樣?
林淮竹不是寡王麼?
沈遂難得這麼手足無措,余光又朝那地方瞥了一眼,確定自己沒看錯后,頭皮陣陣發麻。
“這個……”
沈遂一抬頭對上林淮竹的視線,他再次卡殼說不出話來。
林淮竹漆黑的眸子浸了一層薄薄的水光,眼睫扇動,看起來好像比沈遂還要無措,純良得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沈遂還從來沒見過林淮竹這樣,也不知道他是真慌還是假慌。
“你……”沈遂用手虛指了一下,但眼睛卻沒朝那兒處看,低聲問林淮竹,“你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平時經常調侃林淮竹,但今日這一事太出乎意料,打了他這個老司機一個措手不及。
況且他這個老司機只是嘴上的司機,實戰經驗為零。
林淮竹垂眸搖了搖頭。
沈遂畢竟不是真的毛頭小子,很快鎮定下來,站起來淡定道:“你自己解決一下,我出去溜達一圈。”
林淮竹卻說,“我不會。”
沈遂嘴角抽了抽。
到了相應的年紀這種事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無師自通,就像嬰兒生下來就會呼吸一樣。
根本不用刻意去學,自己摸索著就會了。
如果一個男人說自己不會,那純屬在胡扯。
鑒于林淮竹情況特殊,沈遂愿意相信他一回,給他做一次啟蒙老師。
只不過沈遂這個啟蒙老師的教學方式比較簡單粗暴,“這種事很簡單,哪兒不舒服就摸哪兒,摸到哪兒舒服了就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