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竹收了書,倒了一杯茶給沈遂,“還沒,只是不像前兩日那麼熱。”
沈遂剛吃了一桌子辣,此刻正口渴津缺,喝了半盞才問,“那你找我外公沒?”
林淮竹道:“找了,但他也不知是為何,可能是我們家血脈,也可能是我煉的功法。”
沈遂聞言義正言辭,“你看罷,我就說不是我醫不行,而是你病太怪。”
看著沈遂煞有其事的模樣,林淮竹臉上慢慢有了笑意,他頗為正經地點頭,“嗯。”
沈遂坐到貴妃榻上,歪著身體,胳膊撐在中間的方桌。
這個姿勢很不雅,他做起來卻行云流水,看起來灑脫不羈。
沈遂敲敲方桌,對林淮竹道:“來,把手放這兒,沈大夫再給你診診脈,看與前兩日有什麼不同。”
林淮竹攏起衣袖,將手腕放到方桌。
沈遂修長的食指探在其上,指肚下的溫度要略高于常人,但確實比昨日好了許多。
脈象一如既往的穩健有力。
沈遂又敲敲桌子,讓林淮竹將另一只手放過來。
他深得秦老谷主真傳,如今也算半吊子醫仙,真醫仙都看不出問題,他這個半吊子更不能。
裝模作樣把了把脈,沈遂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一臉深沉,“以老夫來看,你這不是在發燒,而是在發騷。”
林淮竹寂靜無聲地看著沈遂。
沈遂繼續瞎掰,“你也長大了,此事不必害羞,多紓解幾次就好了。”
林淮竹沒說話,對于沈遂突然聊起的深夜話題臉色變也未變。
“若實在不行。”沈遂將從火狐那兒繳獲的丹藥拿出來推給林淮竹,賤兮兮擠了擠眉,“這個保準管用。”
林淮竹拿過來,打開瓶口聞了聞。
藥王谷到處種著草藥,林淮竹想不認識也難,況且他天分好,任何東西只消一眼便能記住。
聞出丹藥有催情草的味道,林淮竹不露聲色,“這是從哪兒尋來的?”
這等下作的丹藥,秦老谷主自然是不許私自煉制。
沈遂倒也沒瞞他,“是火狐從秦西北那兒偷的,正好被我撞見,這小狐貍整日惹是生非,遲早吃到苦頭。”
丹藥并不是烈性的春-藥,只是有催情的效果罷了。
秦西北如今已經一十四,他一個成年男子練這種增加情趣的丹藥不足為奇。
沈遂只是想逗逗林淮竹,見他還真收進自己的荷包,微微一怔,“你干什麼?”
林淮竹抬眸,一臉平和,“不是給我的麼?”
還真要?
沈遂開這個玩笑沒有半分齷齪跟曖昧的心思,畢竟林淮竹是個寡王,還是一個對他好感值為零的寡王,他就是習慣性嘴賤。
對于勾搭林淮竹這事,一開始覺得他小,那是在犯罪。
如今覺得他倆這樣也不錯,且沈遂對于任務生出了幾分矛盾的心理,所以也一直沒往溝里帶林淮竹。
到現在沈遂都沒想好要不要做個人間掰手,把林淮竹掰彎。
他雖然是個彎的,看起來也挺花的,但實際也沒啥經驗,上學忙著搞學習,出了校門搞事業,其實他也是一個寡王。
沒經驗歸沒經驗,沈遂自認為情商很不錯,撩騷這種事對他來說不難。
再加上今日聽了秦紅箏與沈遠膳的恩怨糾葛,沈遂深切明白一個道理,要撩就大膽地撩,千萬不能搞口是心非那套。
眼睜睜看著林淮竹把那瓶不正經的丹藥拿走了,沈遂沒有開口制止。
其實他滿腦子都是騷話,任何一句都能把氣氛往曖昧方面帶。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要不要撩林淮竹?
第51章
沈遂始終糾結,最后還是沒說服自己,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秦老谷主種在萬年雪山的藥蓮這幾日就要開了,此蓮每三十年開一次花,倘若不及時摘下藥力會大打折扣,交給旁人他也不放心。
所以只能提前送沈遂跟林淮竹去玄天宗,他這一走少說也得半年才回,谷中一切大小事務交給秦紅箏與一位管事的。
怕秦老谷主一走,秦西北他們會對秦長須與火狐下手,沈遂特意向秦紅箏提了提這事。
除了自家孩子,對旁人的生死秦紅箏向來不在意。
不過既是沈遂開口了,秦紅箏自然會答應他,對秦長須多些照顧。
還未破曉,墨色天際掛著一輪如鉤的弦月,窗欞落了一層白霜。
跪別秦紅箏,沈遂跟林淮竹坐到青獅背上。
秦長須難得起了個大早,抱著睡眼惺忪的火狐,仰頭望著巨獅上的沈遂,抽抽噎噎,“哥哥,你一定要記得回來。”
火狐打了一個哈欠,嘴角淌下一線涎水,它在秦長須懷里翻了一個身繼續睡。
秦長須眼淚吧唧吧唧往火狐皮毛上掉,它惱火的用大尾巴卷住自己的身體。
看著雙眸腫成核桃的秦長須,沈遂哭笑不得,“別哭了,又不是生離死別,等我在那邊混熟了接你過去玩。”
秦長須立刻高興了,用力點頭,“我等著你,哥哥你快來接我。”
沈遂:“知道了。”
林淮竹神色沉靜,漆黑的瞳仁在月下仿佛泛著冷色,他淡淡掃過秦長須,以及他懷中的火狐。
火狐敏感地動了動耳尖,然后猛地抬起頭,尖尖的狐牙咬在秦長須的衣襟,喉嚨發出稚嫩卻急促的威脅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