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著他做什麼?怪瘆人的。
林淮竹收回目光,不冷不淡道:“你母親找你。”
沈遂‘嗯’了一聲,轉身去找秦紅箏。
對方找他倒是沒什麼事,跟沈遂商量回去的事宜,之后他們‘母子’敘了一會兒家常,沈遂還在秦紅箏這兒用了晚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不知林淮竹發什麼瘋,居然又給他扣了一千好感值。
不是一百,而是一千!
算了,任務也別做了,他在這個世界一直待到老死得了-
隔天一早秦紅箏便坐船走了,沈遂跟林淮竹多待了半日。
沈遂暈船,他實在不想坐船回去,便找了一個借口,讓秦老谷主用他的坐騎送他回去。
秦老谷主的坐騎是一頭叫弦和的青獅靈獸,日行千里,由它送大半日便能回去。
青獅十分高大,身形健碩,四肢粗大,一雙剔透的鐵灰色眼瞳,透著攝人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周身泛著一道圣潔的白色光暈,蓬松的皮毛隨風獵獵展動。
這是一頭漂亮又威儀的靈獸。
在秦長須向往和不舍的目光,沈遂翻身坐到青獅的背部。
他剛坐穩,林淮竹跟著上來,坐到他身后。
秦長須眼睛紅了一圈,費力地揚著脖子,抽噎道:“哥哥,記得過來接我。”沈遂:“知道了。”
不等沈遂多說,林淮竹在青獅背上用力一拍。
威風凜凜的雄獅仰天呼嘯,驚起一片飛鳥。
它后足一蹬,身子躍然而上,竟一下子邁過了那片竹林。
狂風在耳邊呼嘯,沈遂被風頂得險些呼吸不上來了,他趕忙抓緊了青獅的皮毛,不讓自己掉下來。
秦老谷主站在觀景閣上,青獅越過他時,他叮囑道:“路上小心。
”
青獅微微頷首,粗大的爪子靈敏地蹬過一旁的峭壁,借力鉚足勁兒一躍,便蹬上巍峨峰頂。
從峰頂可以一覽谷中全貌。
層層疊疊的翠色綠意之中,是雅韻的飛檐青瓦,奇禽彩蝶,云霧團繞。
谷外海域一望無際,顏色由藍到淺藍、到水藍層層遞進。
水天一線,很是壯觀。
沈遂只是匆匆掠了一眼,攀到峰頂的青獅便朝不舟山另一側狂奔而去。
寒風如利刃刮過,又如冰錐刺入,沈遂只得以靈氣御寒。
沈遂身后的林淮竹倒是一如既往地沉靜,見沈遂凍得面色青白,他眼皮動了動,從儲物空間拽出一件大氅蓋到他身上。
沈遂愕然瞥了一眼林淮竹,因為對方的先見之明。
早知道坐青獅這麼冷,他也會備幾件厚衣裳。
這個時候沈遂也不計較林淮竹扣他分的事,吸著鼻子哆嗦著裹上大氅。
青獅躍過一座座險峻山峰,突然它速度慢了下來。
一片粉色花瓣隨風卷過來,沈遂下意識抓住,卻被鋒利的花瓣割傷了手。
看著掌心那道血痕,沈遂一時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等他再抬頭時,已是漫天飛花。
一道嬌俏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本尊還道是誰,原來是藥王谷的弦和。”
飛花越來越多,紛紛揚揚灑下,仿佛在下花雨,不一會兒周遭便成了花海。
這逼格十足的出場方式,這笑盈盈的嫵媚蘿莉音。
沈遂瞬間知道誰來了。
鬼王,姬溟陰。
果然于這漫天飛花中,一個身著薄紗,身姿妙曼,雪白腳腕纏著一條紅繩的絕艷少女走過來。
她有著一彎魄人心弦的媚眸,兩頰各有一個小梨渦,盈盈笑著,清麗而嫵媚。
“好久不見弦和。”姬溟陰聲如金玉相撞,口氣頗為熟稔,“姓秦那老頭死了沒?”
青獅怒聲一吼,沖她亮出森寒獠牙。
姬溟陰俏生生一笑,“生什麼氣?不過是隨口問問,脾氣這麼大。”
她的目光越過弦和,看到它背上的沈遂跟林淮竹,笑容越發嬌媚,“小孩子啊,長得真好看,我最喜歡吃這種細皮嫩肉的。”
沈遂嘴角抽了抽。
姬溟陰這人罷,不對,這鬼,長得有多好看,心腸就有多黑。
只怕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青獅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前肢慢慢壓低,躬著身體,喉嚨發出低沉粗嘎的悶吼。
“我不管這倆人跟你們藥王谷什麼關系,但他們拿了我的東西,今日就要連本帶息還回來。”
姬溟陰雖然笑著,眸中卻顯出幾分霸道與狠辣。
沈遂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東西,但這個劇情是在中期,她找林淮竹來要招陰旗,卻看上了林淮竹的皮相跟血脈,一直想拉著林淮竹干不正經的事。
但寡王哪里慣她這個臭毛病,毫不憐香惜玉地削了姬溟陰一頓。
現在林淮竹還是豆丁,這鬼怎麼冒出來了?
弦和不欲跟她多爭辯,嘶吼著朝姬溟陰撲咬過去。
姬溟陰卸下和善假象,漫天飛花皆化為薄而利的刃,如龍卷風般襲來。
青獅雖身形龐大,但身形極為靈活,它護著背上的沈遂跟林淮竹騰轉挪移,頸間的鬃毛被花刃削下不少。
青獅的吼聲,與姬溟陰召出的厲鬼混雜到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沈遂身上的大氅早不知道掉哪兒,他跟林淮竹死死抓著青獅的皮毛。
這要是被甩下去,不死也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