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忘了書中具體是怎麼寫的,可能再需要等一段時間,他也不太確定。
從秦西北夢中出來,沈遂連衣服都懶得脫,一頭栽到軟塌之上。
林淮竹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
沈遂橫七豎八地躺在床上,衣衫凌亂,襟口微敞,束發的滌帶橫著搭在脖頸。
雪色的脖頸,黑色的束帶。
一黑一白,很是顯眼。
林淮竹喉嚨微動,勾起那截滌帶纏到沈遂脖頸,像給一只夜鶯上了腳環。
沈遂感覺脖頸有點癢,不舒服地睜開了眼睛。
看著近在咫尺的林淮竹,他驚了一下,更何況對方的手還放他脖子上,“你這是……”
這是要趁著他睡著,掐死他麼?
林淮竹神色如常,手指靈活地解開滌帶,徐緩道:“方才你脖頸纏上了滌帶。”
他神色從容坦蕩讓沈遂懷疑自己想多了。
林淮竹就算真要對他下殺手,也不會這麼簡單粗暴,半夜拿發帶勒死他。
這太不符合他心機小boy的人設。
沈遂沒再追究這事,扒掉自己的衣袍,扯下發帶隨手扔到一旁,“早些睡罷。”
說完倒頭便睡著了。
入夢太耗費精力,沈遂這兩日總是困倦。
看了一眼垂在床頭的黑色滌帶,林淮竹垂了垂眼睛,躺到了沈遂旁邊-
隔日沈遂換了一條白色的滌帶,昨日那條不知道放哪兒了,他也懶得再找。
一大早,沈遂還沒清醒,秦老谷主便派人找他過去。
沈遂打著哈欠,披上衣服下了床,找了條新的發帶胡亂地綁了一圈,但綁的并不好,松松垮垮地堆在后腦。
他還沒睡足,眼睛困得睜不開,心底不免有些煩躁。
林淮竹下了床,接過沈遂手中的發帶,“哥哥,我來罷。”
沈遂隨便找了一個凳子坐下,方便林淮竹為他束發。
大概是第一次幫人束發,最初并不順利,但林淮竹很聰明,手指靈活,很快就上了手。
沈遂打著哈欠說,“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兒罷。”
林淮竹應了一聲。
穿戴后沈遂去了秦老谷主的房中,秦紅箏也在,神色肅穆,看得沈遂眉心一跳。
他心頭浮現不好預感,試探性地說,“我的毒不會沒拔除干凈罷?”
秦紅箏道:“的確是不干凈,不過不必擔心,你外公已經想出法子。”
沈遂松了一口氣。
難怪他總覺得這兩日很累,稍微用些靈力就腦袋發懵,原來是蛇毒沒拔除干凈。
為了清除體內毒素,沈遂這幾日要禁葷腥,辛辣等食物,只能喝素粥。
秦老谷主帶沈遂去了丹藥堂,那里有一方漢白玉砌的藥池,水是谷中那條靈泉引灌而來,里面已經倒入不少上品藥草。
沈遂需要在這里泡三日。
這不得泡脫一層皮?
沈遂壓下宣之于口的吐槽,乖乖脫了衣服,進了藥池。
初入藥池,沈遂只覺得靈泉滾燙,藥草辛嗆,多待一刻都難以忍受。
泡了半日他才漸漸適應,甚至還在藥池游了個來回,因為實在太閑了,他本就不是能靜下來的性子。
游了一會兒,沈遂又覺得無聊,勾過放在藥池旁的腰帶,解下上面的荷包。
放出紙豆豆,沈遂跟它聊了一會兒天。
對方臭屁的很,對他愛答不理,沈遂閑得無聊,放它出去找林淮竹-
今日天色不太好,烏云遮日,只有一線桔紅的天光。
沈遂自早上離開后,便一直沒有回來,午膳也沒見到他。
他不在,室內極靜,似乎蟲鳴聲都消失不見了。
林淮竹盤坐在床上修煉,直到一個物什兒碰到他膝頭,才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琉璃珠大小。
林淮竹一眼就認出這小東西,不解其意地看著它。
那物件兒滾了滾,然后展開四肢,露出裹在中間的……一顆葡萄。
林淮竹先是一怔,而后嘴角微揚。
紙豆豆推著葡萄朝他滾了滾,林淮竹順勢接了過來。
那一廂的沈遂原本翹著二郎腿哼歌,突然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好感值+1.
萬年不動的好感值居然加了,還是正向的。
那葡萄是他叫紙豆豆送過去的,沒什麼深意,更沒想好感值這回事,單純就是閑著太無聊了。
萬萬沒想到,林淮竹居然吃這一套。
不早說!
沈遂召喚回紙豆豆,從荷包翻了半天找出一東西,讓它拿給林淮竹。
紙豆豆不情不愿地將東西裹起來,滾著離開了丹藥堂,一路滾到林淮竹房間。
林淮竹攤開手,紙豆豆爬了上去,然后展開手腳。
那是一顆小小的糖豆。
林淮竹眼睫動了一下,接了過來。
沈遂又收到了正向加一的好感值。
這種時候當然是一鼓作氣,但紙豆豆不肯干了,鬧脾氣不愿意當送貨工人。
沈遂一開始好商好量,對方卻不吃這套,他只能換了一個態度,厲聲威脅了幾句。
但跟在沈遂身邊久了,紙豆豆多少摸清了他的性子,還是扭頭不理。
“好家伙,你長脾氣了?吃我的喝我的,還敢不聽我的話。
”沈遂狂撓它的肚皮,“送不送,問你呢,送不送?”
在沈遂淫威下,紙豆豆不大高興地替他為林淮竹又送去一顆丹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