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我叫小兔兔,我偏要叫。”
“小兔兔,小兔兔。”
大猛不忍再看,把本子合上推給甘拭塵。
甘拭塵一頁一頁仔細地看完,對著最后一行看了許久。大猛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有些了然地問他:“你是不是一直不理解,為什麼阿虎這樣崇拜你,喜歡你?”
甘拭塵以沉默代替回答。
“那你為什麼明明覺得他很煩人,還要教給他東西?”
“不教的話就一直問,不是更煩嗎?”甘拭塵說。哪怕留下多麼苛刻的作業,阿虎也總是能按時完成,無論被打倒多少次,他也總能一次次站起來說“繼續”。
甘拭塵對這樣的人毫無辦法,要麼砍死,要麼妥協。他雖然冷漠至極卻不至于濫殺無辜,只好選擇后者,稍微指點幾下就能讓自己清靜好久。
“你不怕把他教出來后反而超越你嗎?”
“超就超啊,能殺掉我是他的本事。但我篤定他做不到。”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一點。對你來說不值一提的小事,到他那里卻仿佛是天大的恩情,他跟小黑狗一樣,太單純,受一點好處就十倍百倍地回報!哪怕你根本不值得!”
大猛捶了下桌板。
“這我不否認。”甘拭塵平靜地說。如果阿虎對自己沒有這份師徒之情,黃忠宇也不會選上他,讓他遭受這般折磨,當成工具一樣使用。
大猛捂著臉,“對不起……我明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在無能狂怒。阿虎舍命給他生路,如今他卻只能坐在輪椅上干著急。
甘拭塵合上本子:“那把鐮刀你改完了嗎?”
大猛抬起頭來看他。
“我要用了。
”
###
劉友玲簡單做了幾個菜,曲章瑜即使沒有胃口也強迫自己吃,瘦削灰暗的兩頰很努力地咀嚼。
“你慢些吃,”劉友玲輕聲說,仿佛怕嚇到她,“想吃什麼都可以跟劉姨說,可能不如你家里做的好,我盡量做。”
曲章瑜先搖頭,又點頭,小聲說謝謝,然后把一碗飯都吃光了。
“一會兒我出門給你買幾件換洗,除了我以外不會有人敲門,你千萬別開。晚上我就睡在客廳,我會把門都鎖好,你不要怕。”劉友玲一遍遍交代,曲章瑜聽話地全部都應下。
她得堅強,得保證自身安全,所以她也會好好吃飯,因為她得有力氣,才能去做更多的事。
等劉友玲出門之后,她從包里拿出手機,一條不久前發來的消息靜靜地出現在屏幕上。
“二姐,你要來見大伯嗎?”
曲章璞倚在她父親病床前,笑著拍了一張照片。
他知道她最在意什麼。
曲章瑜握緊口袋里的小匕首,握到關節發白。
###
知心一邊檢查武器一邊跟月月哭哭啼啼。白星漠一臉無奈地聽著她哭哭啼啼。
宣講會一役歸來,知心的難過幾乎就沒停。每一次追星,她都真心實意、真情實感,只可惜她的偶像無一例無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偶像失格”。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合格的愛豆了呀!為什麼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粉絲的錢那麼好賺嘛!”
“當然好賺啊,看你就知道了。”白星漠這句話一出口,知心哭得更大聲。他不知道這種情況在追星人眼里算什麼,只想勸她“那你就別追了唄”。
彭月月以一副老年人的口氣對她說道:“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像老夫這樣的好男人已經沒有啦。
”
“但是、但是,閃閃發亮、會唱歌跳舞的可愛男孩子誰不喜歡嘛!”
“喜歡外表、能力都可,但千萬不要輕易相信對方的人品。朝夕相處都未必能看清一個人,更何況連面都見不到幾次偶像呢。”白星漠掃了一眼知心以及她正在做的事,“不過你不是說自己一向不會……那叫什麼來著,‘脫粉回踩’?”
知心“哼”了一聲。從遠距離狙擊的步槍到小型手槍,她把六組不同型號的槍械擺了酒店客廳一地,仔細地為每一把做好保養,考慮不同的攜帶方案。
“若不是以他人做擋箭牌,我怕傷及無辜,否則那家伙根本逃不掉。”
知心說著拿起一把手槍瞄準虛空中的某點,繼續回答道:“追星女孩有自己的底線。騙我的錢可以,戕害我的姐妹們,我就要讓他下地獄!”
###
齊建英在自己別墅的小會客室里,同自己心腹,也是護法中的一位密談。
大能天佛會的錢口袋里已經裝了不少,但這總歸是要給“K”的,自己能留下來的不過是九牛一毛。不如就趁清剿行動這個大好機會,把資金挪為己用。
“目前久安這個狀況是不適合了,看看外面有什麼渠道。”齊建英說道。
心腹點頭,“我明白,教宗放心。”
“一定要快,眼下施特勞情勢不好,咱們必須早做打算。”
話音未落,會客室加厚門轟然倒地。全副武裝的雇傭兵破門而入,護法還沒來得及吭一聲,就被長刀斬成了兩截。
齊建英瞪大眼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神子艾心的聲音從門外悠悠傳來:“早做打算,教宗是要做什麼打算?”人影接著出現在門口,“千里先生要實現的計劃就是我的計劃,所以我決不允許有人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