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高強度合金植入與精良武器裝備,讓曲文梁這支以巨額投入培養的精兵,幾乎等同于一支正規軍隊。雖然人數不多,卻足以控制久安這座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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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久安這樣長期被黑幫把持的彈丸之地,才能實現這樣的事情。”趙享載說道。
如同諸侯割據一般各自為政互相制衡,龍頭幫派一旦失勢,組織立刻成為一盤散沙,無法建立統一的調度與管理,更別提抵御外敵。
曲文梁與施特勞釋出這些人馬把持重要關口,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
蔣寶芳與侯華明兩支清剿小隊與曲文梁的私兵正面沖突,直接體驗到對方的可怕之處。總局指揮室緊急下令行動暫停,避免傷亡擴大。
“治安局武裝警員和首都府支援的軍隊面對他們都有損傷,更別提裝備不足的民間組織。”侯華明在線上同步執法錄影,對著畫面說道,“每一隊都經過精心配置,考慮到黃忠宇豐富的戰場經驗,很可能經過他的指導。”
另一方的蔣寶芳跳過相似段落,定格在某個正在揮刀的暴徒:“這應該就是曲文梁與施特勞的精銳,他的外置電子眼、全身外骨骼、電磁武器,都是最先進的戰場制式,不但比治安局武裝更好,本身也是戰力很強的傭兵。在他前方這些人——”她指向畫面另一部分,“應該長期在使用寶石針劑,且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植入,抗打擊能力非常強悍,削掉一只手臂也能絲毫不退。”
趙享載做了個相當形象的比喻:“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們的殺傷力就像是凈火帶著一堆喪尸攻打人類城堡。
”
侯華明渾身汗毛都起來了:“倒也不至于。”
“這個‘K’是完全把久安當做戰場而下了血本。凈火的現身,讓他孤注一擲了。”
這是對久安最終也是最嚴峻的考驗,到底會淪為被毒品控制的地獄,還是破而后立迎來新生,就在這一戰了。
趙享載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剛回來的風云過幫他一點點掐著肩膀。
“K”的計劃周密長遠,如果對手不是福友會和自己,他與曲文梁恐怕早就成功了。從這個角度來說,己方確實逼迫施特勞提前亮出了所有底牌。
但贏得很險。
無論是除掉義海、拉下沙天奧、到近期揭穿大能天佛會,他們都付出不小的代價。
施特勞不愿再拖,趙享載更不愿。
他與福友會,都比對方更害怕將戰線拉長。
無論最終贏的是誰,因斗爭而受害的卻始終都是平民百姓。商店關門、學校停課、交通受阻,無業游民與黑幫流連街頭,光天化日下搶劫盜竊。身處斗爭頻發地區的居民,連出門買菜都要冒著生命危險。
市政廳固然想要令久安脫出混亂的泥沼,有更好的未來。但如果讓大多數普通人連當下的生存都難以保證,又何談未來?
所以他們不但要贏得這場戰爭,還必須要盡快贏。
趙享載睜開眼睛,問蔣寶芳:“我聽說紅夫人要赴曲文梁之約?”
蔣寶芳不動聲色地回答:“您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不過我想福友會此舉應該不是在關鍵時刻上門送人頭才對。”雖然語帶笑意,但蔣寶芳聽得出趙享載話中隱含指責。
第一,盟友之間沒有共享信息;
第二,紅黛是否將個人情感優先于共同行動;
第三,若紅黛死亡造成計劃失敗福友會當如何補救。
蔣寶芳篤定地回答:“趙市長放心,會長的行動經過慎重考慮,絕不會影響接下來的行動。福友會也不會被某個人左右方向。”
可是紅黛到底怎麼想的,不但蔣寶芳不清楚,連鐘怡文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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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現在的時機和你的身份、狀態,并不應該去。”鐘嬸對紅黛說道。
與診療室的氛圍格格不入,女明星一邊輸液一邊化妝,在靠墻的地方掛著一排禮服。
紅黛在追殺中逃過一劫,性命雖無礙,但整個身體右側皮外損傷,手臂骨斷裂,任何動作下都要忍受著巨大疼痛,此刻臉上幾乎沒有血色。
化妝師正在仔細遮蓋她臉上的淤青,用腮紅讓紅黛看起來氣色好一些。
“您說的我都明白,但我必須要去。我們姐妹將無辜的文奪拉進這個深淵,無論如何都該由我們來終結。”
“這非常冒險,”鐘嬸看著她被生化繃帶層層包裹、插滿輸液器與鏈接管的右臂,“所以你已經考慮好所有可能的結果?”
紅黛通過鏡子望著身后的鐘嬸,淡淡一笑:“不,只有一種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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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與杜新妹的會面,甘拭塵派人送她回家,同時安排附近人手就近保護。
她留下一本沒寫完的日記,大猛一邊笑話阿虎字跡難看,一邊因為那些破碎的記憶而再次紅了眼眶。
“我應該是有很多隊友的,但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小兔兔。哈哈哈那個傻大個兒,不知道他還活著嗎?”
“女朋友都不要他了,還留著那個鑰匙扣,我笑話他,他好像還跟我吵架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