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黃忠宇絕不會背叛自己。
這其中的因果,黃忠宇比凈火本身還要清楚。一旦發現自己不忠,凈火的反噬將比付出多出十倍不止。
而黃忠宇自己也發現,他們兩個人其實都對對方產生了不該有的多余情結——他對凈火本該只是為了得到一把能被自己操控的武器,不應該被他的所作所為牽絆得心神不定、忽喜忽憂。
對凈火來說這也許不算什麼,可對黃忠宇來說卻是致命的。
他既不允許自己因凈火而產生動搖,也不允許凈火對未來計劃產生破壞。
所以他必須要下定決心了。
至于再以后的事情,就因此而變得簡單且按部就班。“殺”掉自己,讓凈火開始懷疑一切,剩下的那些十二生肖們只能稱得上不堪一擊,血花的破產也如意料中很快帶來。
黃忠宇不在存在,活在世上的只有“K”。
然后康樂公司更名為施特勞,開始針對吞噬久安而慢慢地長大,耐心地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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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知道那一刻我是什麼感受,心像被撕裂了一樣,我知道,我的一部分生命將會跟阿火一起死去。”黃忠宇再一次紅了眼眶,查看自己的白骨無名指,“我們之間的牽絆,你會懂嗎?”
黑狗“呸”了一聲:“一堆屁話,不懂。”
大猛“哈哈哈”地大笑出聲:“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隊長不會信任他人了!你說得那麼動聽!還不是用自己的行為證明了他是對的!他本就不該信任任何人!”
“……”
“而你,從一開始就帶著要利用他、操控他的想法接近他,居然還怪他多疑!”
黃忠宇抹了下眼睛,“我跟你不一樣,我比愛自己還更愛他,如果他能夠多信我一些,也許——”
“別給自己找理由!你只是從血花得到了足夠多的資源,得到能夠被你掌握的小虎,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所以拋棄他也不會覺得可惜罷了!”
“你不是一樣為了小虎拋棄了他嗎?在這一點上,我們沒什麼不同,或者說任何人都沒什麼不同。”黃忠宇從椅子上站起來,靠近黑狗,盯著他的眼睛,“你說是嗎?”
“他不在乎任何人,當然也不在乎你。”
黑狗言簡意賅:“關你屁事。”
黃忠宇輕輕地笑起來:“我對你略有耳聞,黏在他身邊的小狗。相信我,他對你只是一時心軟。如果沒有今天我們的對話,你連他一點點的過去都不知道,不是嗎?”
他撫摸上黑狗的臉頰,被黑狗偏頭躲開。
“我并不想傷害你,也不需要拿你威脅他,你沒有這個分量。”黃忠宇說,“我會放你走的,只要你說出一個名字就行了,一個全久安都知道的名字。”
黃忠宇捏起他的下巴:“你的甜哥現在使用的名字,我想要聽到它從你的嘴里說出來。”
這確實是黑狗對他甜哥知曉的為數不多的信息。雖然一直“甜哥甜哥”的叫,但從吳甘到甘拭塵,每一個名字他都記得。他心眼兒沒那麼多,也知道黃忠宇的意圖。
既然全久安都知道的名字,大猛已經告訴過他的名字,為什麼特意要自己說?黃忠宇知道甜哥以前的名字,而自己知道甜哥現在的名字,他想要自己證實甜哥如今的身份。
“不知道。
”黑狗說。他可不會中計的。
黃忠宇并不著急,慢悠悠地說:“他受傷了。因為對阿虎沒有防備,所以有機會捅了他一刀。”這話果然讓黑狗動搖,“只要你說,我立刻就放你走。”
黑狗明顯地在掙扎,大猛閉了下眼睛,問黃忠宇:“你到底想要證明什麼?”
黃忠宇不理會大猛,依然勸說著黑狗:“不必覺得我騙你,阿虎的電子眼記錄了一切,如果真的擔心他,就趕緊說出來然后離開吧。”
黑狗再次嘗試將肢體從綁縛狀態下掙脫,把椅子晃動得咔噠咔噠直響。這聲音讓黃忠宇有些煩躁,掐住他的脖子提高一點音調:“說啊,只是三個字而已。”
可惜沒有得到黑狗的回應,只有一雙倔強的眼睛狠狠盯著他。
“你知道你的拳套上,那對匕首是我送給他的嗎?”聽黃忠宇這樣說,北千里取過拳套遞給他。一邊將拳套收攏成握拳狀,讓彈出的犬牙更加突出,一邊撫開了黑狗的手掌,“因為很細小,只有他可以用得順手,可以藏在袖子里以備不時之需。”他將拳套舉起來。
“你要干什麼?!”大猛察覺到他的用意,拼命要從地上爬起來,但受傷的脊椎只允許他撐起上身,“小黑狗,說吧!是我先背叛隊長的,他不會怪你的!”
但黑狗如果會聽別人的話,他就不是黑狗了。
那對仍未用過的“犬牙”,沒想到第一次染上的會是自己的血。尖而細的匕首如同釘子一般,從黑狗手掌中穿透,徑直插入椅子的扶手。
那是縱使黑狗對痛覺的耐受度再高,也無法忽視的疼痛。
但他齜著牙,硬是把叫聲憋了回去。
“小狗——!黃忠宇你是不是瘋了!”大猛艱難地想要爬過去,但被北千里踩住了脊背。“小狗,不要跟他硬碰硬!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