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親眼見過他殺人的樣子,像貓咪玩弄獵物一樣輕快又殘忍,天哪,幸好是我們這方雇傭了他。”
“他一個人的價格頂得上一支小隊,聽說那些官老爺們花了好幾倍的錢。真操蛋,他們有錢雇傭那惡魔卻沒錢給我們發薪水。”
這個落后的小國家,本應該靠著可制造神經鏈接元件的稀有金屬礦藏擺脫貧窮,沒想到卻因此而陷入被大國爭奪資源更加動蕩、貧窮的境地。幾乎所有的開采權都被別國礦業公司掌握在手里,本國人還要被壓榨勞動力,日子過得更加風雨飄搖。
貓咪的形容讓黃忠宇瞬間就想到了“他”,于是以幾瓶酒和免費的新型止痛藥加入對談。
他代號凈火,被稱為戰場波斯貓;
是血花最出色最昂貴也最殘忍的殺戮機器;
金額與難度達到預期才會接受任務,從未失手,也從不接受固定對象的招攬,所以一直是血花的金字招牌。
雖夾雜著種種過于奇幻的成分,但也足夠黃忠宇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第一,這把絕世神兵并未被他人捷足先登;第二,如自己預想一般磨煉得更加鋒利強悍。
是時候去接觸他了,再遲一些,或許就失去了能夠掌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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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黃忠宇與凈火也許冥冥中是有緣分的。當時的血花嘗試組建特殊醫事小組,以同時具有醫療資格和基礎戰斗能力的人服務于雇傭兵戰隊,于是黃忠宇抹去自己在康樂的工作痕跡,以普通雇員的身份進入血花。
由于戰場雇傭兵的工作性質,雇員之間其實很難碰面,尤其是那位炙手可熱的“凈火”。
但他從不缺席公司安排的短期集訓,因此在久安外的第一訓練場啟用時,黃忠宇終于在餐廳里見到了他。
很難形容當時的感覺,黃忠宇需要極力克制自己端著餐盤的手不因激動而發抖,目光不因渴求而顯得露骨。
時隔數年,除了長大外他變化不多,只是氣場更加鋒銳,仿佛靠近就會被他割傷。從就餐時他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的情況來看,在血花內部應該非常不招人喜歡,甚至可以說是令人討厭。
當然,凈火本人對這種情況倒是毫不在意,甚至在黃忠宇坐在對面時露出一臉厭惡。
“你好,我叫黃忠宇。”
“滾開。”
雖然想到他可能脾氣不好,但沒想到會這麼不好。黃忠宇還是厚著臉皮在其他人看好戲的眼神中坐下來,“我只是想感謝你救過我一命。”
貓咪用指尖撕開面包,看也不看他:“我從沒救過人。
當黃忠宇正打算描述那場初遇以打開話題時,發現他的視線似乎捕捉到獵物一般變得銳利,貓咪的腦袋微微一歪,瞳孔里泛起興味之光。在黃忠宇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躍過餐桌,撲向目標。
人群中驚呼與幸災樂禍、叫罵與叫好、人體碰撞與餐盤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
凈火將對方按倒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雙臂關節脫位,匕首從左腮插進,橫向切割,幾乎將上下頜整個切分。滿臉是血的男人發出痛苦的嗚咽,割裂的口唇讓他無法說話,脫臼的手臂也無法反抗,眼睜睜看著罪魁禍首單膝壓著自己胸口,撿起掉落的餐盤,將剩余食物倒進已經不能稱之為嘴巴的傷口里。
“‘張大嘴巴’,多吃一點。”他說,“我不介意多撕開幾張這樣的嘴巴。”
想要阻攔的人止步于凈火的警告,只能選擇將傷者拖走。他的行為讓餐廳里人更少更安靜,而本人做完這一切回到座位上,卻只是伸開雙手看濺上的血點,不悅地皺起眉頭。
黃忠宇從口袋里掏出醫用消毒紙巾遞給他,沒想到這舉動比任何企圖拉進關系的嘗試都更加有效,他明顯對自己沒那麼厭惡了。
“謝了。”凈火把手指仔仔細細擦干凈,更換了餐食。
“剛才那個,他是做了什麼還是說了什麼?”黃忠宇問道。凈火瞇著眼睛看他,他趕緊解釋,“我這個人非常粘人,話還很多,可不想變成那樣。”不久以后他就知道了,凈火的長相與性格在血花中既有人愛慕,也經常引來下流挑釁和羞辱,比如在他食物里摻入不明物體,還留言“張大嘴巴吃哥哥的子孫”。
對此類事件他基本無視,但凡讓他評價“惡心”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只要不粘我就不會變成那樣。”
“但我確實只對你感興趣啊。”
凈火重新掛上嫌惡的表情,相比之前更甚,“你說我救過你的命。”
“嗯。”
“那不介意我收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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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黃忠宇說到這里時忍不住懷念地笑起來。看向黑狗的眼神里帶著一點炫耀,仿佛因為他沒機會參與凈火的年輕時代:“你是不會知道他那個時候有多可怕,又多可愛。”
黑狗不做聲,大猛卻忍不住開口了:“這些事我們并不想了解,回答我的問題——你是‘K’嗎?副隊!”
黃忠宇轉頭看向他:“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問‘是你背叛了我們嗎’‘是你策劃殺了我們嗎’‘是你把小虎變成這樣的嗎’?”曾經的副隊親手把大猛的鎮定項圈解除,受傷的脊椎一時半會也無法讓他站起來了,“答案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