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看到那盤鮮花小點里,還盛著一條心形掛墜的項鏈,粉紅寶石在秋日下午的陽光中閃動著浪漫的愛情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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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九替曲章琮清點一遍目前存儲的藥劑,取出定期分配給拳手和雇傭兵的數量,再把儲藏室仔細地關好。
禁藥行動來得比想象中更快,所以他們的存貨不多,但足夠支撐個月余。
曲章琮料到福友會和趙享載會有反應,因此與八字刀未雨綢繆,提前做好了準備。況且現在曲家武斗館開放給普通民眾的賽事已經不是主要的收入來源,操作反而干凈守規矩,查不出什麼毛病。
大額流水集中的“高層房間”——超級VIP客戶組,即使“配合調查”期間被帶走一些藥檢不合格的拳手,依然有候補人選分散隱藏在各地的武斗館隨時調用,連一場比賽都不會受影響。
他又去車庫里把今天要用的車里里外外都檢查完,安排好隨行人員,才重新回到曲章琮辦公室:“老板,都好了,隨時能走。”
曲章琮“嗯”一聲,秘書幫他調整好領帶位置,扣上寶石別針。
他對著鏡子微微昂起頭,觀察儀表。
繼承自父母尚算優秀的基因,曲章琮外表英俊儒雅,絕對算得上久安的青年才俊。然而他在鏡子里看到的,是一份偉大的使命。
作為曲家長孫,曲章琮還在娘胎里就得到曲三爺重視,百日宴上即將曲家一部分武斗生意劃到他名下作為禮物。雖然小叔曲文奪出生后搶走大部分關注,他依然是曲三爺最疼愛的孫輩。
這二十八年來,他親眼見證曲家在久安的沒落。
尤其曲三爺故去之后,父親與二叔各走一途,讓原本就式微的曲家勢力再度分化,在義海與大安聯合的夾擊之下毫無競爭力。
若是不知曉曲家曾經多麼風光無兩,想必曲章琮也不會如此耿耿于懷。
他這麼多年來一直不明白,為何父親要放棄曲家賴以生存的大好基業去做什麼能源生意?如果他當初跟二叔一樣繼承武斗博彩,就算比不上義海,也不會讓大安聯合這種暴發戶后來居上,丟光了顏面!
是的,曲章琮和他二叔一樣,認為曲文棟的“背叛”是家族衰敗的最大原因。
如今大好機會就在眼前,父親卻依然冥頑不靈,所以只能由自己扛起這份重擔,讓曲家君臨久安,重新找回往日榮光的使命。
他要成為曲家下一任家主,一手掌控久安。
“走吧。”
今日,他將與施特勞真正的幕后之人會面,從此以后,曲章琮將成為施特勞在久安的唯一合伙人。
銀色豪華座駕連同保鏢車一起開上主路,風馳電掣一般絕塵而去。
黃忠宇剛停在路邊車位上,落下一半車窗,望著對方的車屁股喃喃地說:“大白天的開這麼快……”他拎起座位上的大號背包走向曲家娛樂場,從工作人員入口進去,在前臺拿了供應商臨時證件,去旅游業務部門清空電子票卡等退款。
久安各大娛樂組織的武斗博彩票卡差別不大,基本都是半個手掌大小的超薄晶體卡加一片保護膜。同一家旗下內部的票卡可以通用,游客訂票時可以直接購買套餐儲值,無論娛樂還是餐食、游玩都享受優惠。
只是為了吸引游客都拼命越做越精美,還附加各種功能和贈品,雖然是非一次性用品卻被不少人專程買來做手信,完全喪失了電子化本該具有的便利和環保。
前一陣子曲家娛樂場閉館調查,害得盛安旅游咨詢公司訂出去的一半門票都作廢,黃忠宇不得不背著一大包已經儲值的門票來售后清卡。本來最近久安旅游業就受影響,好不容易游客來了又碰上關門停業,他光是給人說“對不起”就磨破了嘴皮,退款把賬上為數不多的現金都掏空了。
等清算的時候黃忠宇才來得及買個面包吃,一邊給相熟的地下診所發消息,問他們有沒有性價比高點的義肢和芯片。
家里那個面目陰沉的年輕人,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做點什麼了。
久安出生的黃忠宇見過很多這樣的人,包括他自己曾經也是。
“久安,就是一個盛產復仇者與野心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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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章琮在八字刀的帶領下,穿過施特勞大廈秘密通道,來到一間看起來并不起眼的會議室。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施特勞大廈,看起來跟別的寫字樓并沒有太大區別。畢竟它并非由施特勞出資建造,而是購買后在內部進行重新裝修,為高層會談增加了專用通道和防護安保。
剛進會議室,八字刀便恭恭敬敬地摘下帽子,躬身說道:“北先生,曲老板來了。”
對方微微抬手,八字刀便退了出去,關上門。曲章琮明白,從現在開始八字刀也沒有參與會談的資格。
“請坐吧,曲老板。
”
曲章琮在他對面坐下,但眼神依舊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