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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友會的雷?曲章琮瞬間想到了沙天奧和他們的“生意”。
這樣一來,曲章琮的處境也變得相當微妙。紅黛既然讓曲文奪帶話過來,還是看在多年情分上,但如果曲章琮真的“差不多就行”,那還談什麼重做久安第一大幫的宏圖偉業?老老實實看著福友會登頂不就得了?
“我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現在看福友會這個勢頭,真撲上來你爹和你二叔也保不住你。而且,你手上的藥也太危險,別碰了。”
曲章琮這才“嘿嘿”一笑,“在久安誰不嗑點藥?小叔別擔心,再說就算他們倆保不住,小叔總得保我吧?”
“可別!”曲文奪連連晃食指,“我能保我自己就不錯了,老子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可不想摻和你們那些個要命的買賣!”說完便打著呵欠離席,曲章琮怎麼挽留都留不住。
回到車上的曲文奪一臉凝重,到家后看到蹦蹦跳跳跟無聲鈴耍賴的曲章瑜才終于露出一點笑容。雖然還是少不了無聲鈴的陪伴,但她至少可以出門去購物吃飯。
只是依然不敢穿裙子,不敢化妝,不敢讓自己身上有任何一點會引人多看一眼的細節。
曲文奪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問阿善:“如果有人傷害你妹妹,你會宰了他吧?”
阿善搖搖頭:“我沒有那麼仁慈,我會宰了他全家。”
曲文奪低聲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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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背靠著廉租房里窄小臥室的房門,能聞到廚房爐灶上燉鍋里傳來的香氣,還能聽到客廳里傳來的談話聲。
婦保會的訪客來看杜新妹,阿虎不想被人察覺,便安靜地待在臥室里,直到她們離開。
杜新妹一邊查看鍋里的燉肉一邊說:“她們都是好人,如果不是婦保會我跟光仔還不知道在哪里露宿街頭呢。”
阿虎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的病是在施特勞診所里造成的?”“施特勞”三個字反復在她們的對話中出現,阿虎才知道杜新妹經歷了什麼。
也知道了施特勞診所在做什麼。
“怪我念書少,又要賺快錢,你放心吧,以后絕對不會干那種傷害自己的傻事了!”杜新妹以為他只是擔心自己,拍拍他的手臂,盛了一點湯給他嘗嘗味道。
阿虎什麼都沒說,只是眉頭一直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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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和茉莉從杜新妹家回來,剛跨進婦保會大門,就看到許久未曾出現的李姐滿面紅光地跟鐘嬸從二樓下來,興高采烈的模樣仿佛升了大官,拉著鐘嬸的手拍著胸脯保證:“主任您放心!禪修地的錢天佛會一分都不會少了咱們!那也不是買賣,還是一份善念!天佛和神子都會看在眼里,能保佑咱們婦保會以后順順利利、太太平平!”
鐘嬸嘿嘿一笑:“老李,你這到底算那一邊的人啊,我看婦保會都要留不住你了!”
李姐倒是一點都不尷尬:“鐘主任這話說的,咱們婦保會是做善事,天佛會也是做善事,哪邊都一樣嘛!”見到兩個年輕人,趕緊從挎包里掏出最新的傳教手冊塞進她們手里:“沒事來聽聽,有機會親眼見到我們神子吶!”
晶晶低頭一看,封面上印著頂級偶像艾心精致絕倫的笑臉。
李姐轉頭又抓著鐘嬸的手使勁摩挲,悄聲說:“主任,剛才說的事兒,幫咱想想辦法,記得啊!”
目送她挺胸抬頭地出門,晶晶將手冊丟進垃圾桶:“會長,她回來干什麼?”
“我已經不是會長了,以后就叫主任吧。”鐘嬸把茉莉手里那份宣傳冊拿過來翻了翻,漫不經心地說,“來幫大能天佛會探探婦保會跟福友會的關系近不近。”在旁人眼里,鐘嬸做了那麼久紅黛的廚娘,一定曾經接觸過福友會高層。
“這是想方設法要把觸角伸到咱們里面了。”
鐘嬸翻到“艾心粉絲約會日”那一頁,笑了笑,“他們想要,那就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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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云過坐在厚厚的軟墊上,有些惶恐地打量著四周。
教宗齊建英的畫像正掛在他對面墻上,味道淡雅清新的熏香縈繞在房間里,隱約還能聽到遠處的犬吠、鳥鳴,多多少少緩解了一些他的不安。
他跟著農玉山來到藏于寶石新區角落里的一座小莊園,穿過靜心照料過的蔬果園、花田和小池塘,踏進被低矮白墻包圍著的別墅。同層高被不斷刷新的市區大廈不同,這里最高不過三層,占地卻如迷宮一般奢侈廣闊。
他們被一位美麗少女帶進一間祈福室,周到地奉上茶飲和點心。過了沒多久,風云過聽見房間門再次被拉開的聲響,畫像上那個男人出現在他面前,面容莊嚴慈悲。
風云過結結巴巴地說“您好”,然而被無數信徒崇拜的教宗沒有回答,盯著他的臉看著一會兒,才輕輕嘆氣:“多麼孤苦的孩子,你一定過得很委屈吧!”
農玉山看到風云過囁嚅著半天說不出話,無辜的眼睛微微變紅,垂下頭去,接著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著齊建英的手臂:“我、我、我該怎麼辦呢……?”
看吧,這可憐巴巴又缺愛的小鳥,只需要一點安慰和同情就可以虜獲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