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杜新妹怔住了,“我……我不能生孩子了嗎?”
“只是受孕幾率會很低。”大夫看她發呆,又安慰道:“你還年輕,要給自己的身體一點時間去恢復,并不是完全不能生啊,別焦慮。”
放在以前,她可能確實不會著急,甚至根本沒想過結婚生孩子這種事。溫飽都已經成問題,哪里還有心思去想別的?她全部重心都放在弟弟光仔身上,只要他好好念書有出息,自己怎麼樣根本無所謂。
可現在她遇上了阿虎。
與他相愛,讓杜新妹開始對自己的生活有了期待,對未來有了期待。她想努力工作,還想攢點錢做一點小生意。不用太大,就跟小時候父母經營的那家小店一樣,賣點米面和豆子。
她甚至敢做夢了,夢想擁有一個溫馨的小家,跟阿虎生一個孩子,帶著光仔一家四口快樂而平凡地生活。她連孩子出生、長大和自己與阿虎的老去都想象過無數遍。
哪怕她連阿虎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阿虎說過他來久安是為自己被謀殺的師父和前輩報仇。重情重義又善良強大,在久安這樣的人實在太難得了。如果阿虎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過去,那她就不去知道,比起過去,兩人在一起的未來更重要不是嗎?
杜新妹無意識地去摸小腹,仿佛那里還在隱隱作痛。
取了藥走出醫院,將棒球帽扣得嚴嚴實實的阿虎正在醫院街角的水果攤,戴著手套的雙手抱著一袋蘋果在等待。杜新妹揚起笑臉輕快地跑過去:“走吧!”
阿虎牽住她的手,關切地問:“怎麼樣?”
“這是最后一次吃藥了!”
阿虎松了口氣,又說:“為什麼來這麼遠的醫院,我看人還不少,施特勞礦業醫院不是更好一點?”即使阿虎對“K”的行動并不過問,但他也知道施特勞集團的存在,改建后的醫院條件應該不會太差。
杜新妹搖搖頭:“施特勞的診所和醫院……都不想去。”說實話,遭了這麼大的罪讓她看見施特勞三個字都想繞著走了。
“如果是怕費用的話,我能——”阿虎并不知道她之前經歷了什麼,單純地以為杜新妹也許只是怕花錢多。杜新妹握了握他寬厚的手掌,“都好了,不用去了。倒是阿虎你,最近好像一直睡不好。”
他頭疼的次數越來越多,噩夢也越來越多。
“畢竟腦子被破壞過,植入物偶爾會出問題,找時間回去修正一下就好了,不用擔心。”阿虎總是語氣輕松,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但杜新妹覺得真實情況并沒有他說得這麼簡單。
“那你明天就回去,我等你。”
阿虎笑了,摟上她的肩膀往自己懷里摟了摟:“放心吧,我有分寸!走,去接光仔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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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說,但他其實也不能確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每次頭疼的時候腦海中就會出現奇怪的畫面,“K”和北千里都告訴他這是頭部被破壞后與植入體發生排異反應的幻覺,并不是真正的記憶。
然而伴隨著頻繁的頭疼與噩夢,這些畫面開始連在一起。
有那個人,也有“K”。
“K”在說話,但他記不起來到底說了什麼。他只記得自己異常憤怒,而每到這時頭就會痛得仿佛炸開一樣,連呼吸都開始困難,然后腦海變得一片紛亂再滑向平靜。
阿虎知道,只要回去北千里就有辦法消除這些痛苦,但他不想。
他要看看這些“幻覺”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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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阿虎“幻覺”中形象重疊的甘拭塵,被助理白星漠教育一番后勤快許多,至少最近幾天都表現得很好。每天都出現在公司不說,還非常認真地跟他討論交通系統最近的報告,令白星漠欣慰不已的同時又有些提心吊膽,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知心從戶籍處回來,將一張卡片送到他辦公室。甘拭塵順便跟她閑磕牙:“你的偶像又換了幾波?”看到胸前的大能天佛會徽章,“哦,看來是沒換。”
知心做出射擊的手勢:“怎麼會換!艾心哥哥下個月的粉絲約會日還抽中了我呢!我要biubiubiu~射中他的心~!”偶像明明比她還小,但也稱作哥哥。
“約會嗎?白星漠又又又又被你拋棄了?哇,星漠哥哥好可憐。”
白星漠差點兒把咖啡杯扣在他頭上。
“那怎麼能一樣啦,星哥是永遠的星哥,老板不要挑撥離間!”知心沖著他“biu”一槍。
等知心關上門,白星漠說道:“今天紅黛回明珠,你是不是要有什麼行動了?”
“不知道,希望我不會有。”
“不管你有什麼行動,記得不要給我搞突然襲擊,至少給我準備的時間。”
甘拭塵抄起桌面上的卡片,動作行云流水地越過辦公桌瞬間到達門口:“遵命,星漠哥哥,今天我就先下班了。”然后把白星漠的怒吼關在門里。
即使不甘不愿,他也明白現在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刻。
趙享載很難纏,一旦做了決定就會不擇手段地把自己拖下水;而紅黛也不遑多讓,跟這女人一路走來,對她利落狠辣的行事風格再熟悉不過;而安全貨運也順利地與曲章琮進入合作,通往施特勞的門打開了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