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正主還閑著沒事四處游玩,過去好幾天了也他媽的不來公司露面,非要自己三催四請才肯出現。
“是我要跟你匯報,還是你跟我匯報?!你干脆等我死了再來吧!”別人口中強悍如斯的凈火,在自己的白助理面前只會靠著椅背玩手指,等對方把想罵的都罵完再說正事。白星漠走到他身后拍椅背,拍得甘拭塵一縮肩膀:“局勢已經越來越緊張,不允許你獨善其身了,我們不能在別人的逼迫下才走下一步!”
紅黛與福友會借舉龍頭之機走上臺前,對甘拭塵與安全貨運的影響比白星漠想象中來得更大。久安所有勢力都在虎視眈眈,容不得安全貨運置身事外了。
哪怕甘拭塵唯一的目標只是找出當年的背叛者,如今在這樣的波濤之中也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做壁上觀,閑來無事才伸一把手了。不主動去掌控局面,很快就會被暗流席卷吞噬。
甘拭塵何嘗不知呢?
這也是他在黑狗面前無故發脾氣的原因:本可以抽身而退棄置不顧也無妨,卻因為凈火小隊帶給自己的“后遺癥”,讓他越討厭麻煩事,越是不能擺脫麻煩事。
他仰著頭看向白星漠:“干脆把他們都殺了吧,省事一點。”
白星漠給自己接了一杯咖啡,往椅子上一坐:“去吧,去之前把我的薪水和分紅結完。”甘拭塵走過去把他剛要送到嘴邊的咖啡杯拿過來,自己喝了,“你明天要休假吧?我記得是這個日子。”
白星漠淡淡地“嗯”。
“好幾年了吧。”
“八年,”白星漠轉頭望著他,“你想說什麼?”
甘拭塵搖搖頭:“突然想到剛見你的時候了。”
“你還會有‘懷念’這麼接近人類的情緒?”
“是啊,竟然有。”甘拭塵把杯子重新塞回白星漠手里,起身走了。
白星漠不放心地追問道:“你到底干什麼去?!”不是真的要去砍人吧?他實在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咖啡難喝。”甘拭塵擺擺手,“你下次買好點的豆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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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特勞礦業醫院的婦產科非常忙碌,病房最近一直很緊張,連VIP房都住滿了。
來做孕前檢查的、產檢的、安胎保胎的、等待生產的,大廳里幾乎全部都是女性,有新來的護士忙碌到腳不沾地。
但出奇地安靜,除了機械電子音,偶爾就只能聽到幾聲竊竊私語。
年輕的護士推開一間五人病房的門,為里面的準媽媽們發放藥物。靠近窗邊的床位上剛換了人,還帶著一絲稚氣的臉蛋讓護士愣了一愣。
她看著對方仍平坦的小腹,反復確認腕帶上的年齡:十四歲。
“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少女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我已經嫁人了,我有老公,我可以生小孩。”
把藥品放在她手里,看著她吃下去,護士回到護士站,低聲對護士長說道:“十四歲……是不是太小了?出事了怎麼辦?”
“她老公同意的,不關咱們的事。”
“治安局……會不會查啊?”
“查什麼,再過不久這就是合法的醫療生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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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綜合市場的婦保會,茉莉戴著耳機似乎在閉目養神,突然睜開了眼睛:“十四歲?合法?”停了半晌,她微微翕動嘴唇。
正在涂指甲油的晶晶抬頭看了一眼,認出那是一句“這些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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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些’全部都合法化以后,醫療行業可就是全久安繼武斗生意之后最大的肥差了。”沙天奧戴著遮陽帽,面對綠油油的高爾夫草坪,一邊在太陽傘下喝茶一邊斜著眼睛對身邊的男人說道,“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潘院長。”
這是久安唯一的十八洞高爾夫俱樂部球場,會員邀請制,如果不是沙天奧,施特勞礦業醫院副院長潘正立恐怕一輩子都進不來這個門。
他聞言馬上點頭:“您放心,我必不辱使命!”
潘正立長相算得上周正,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拿起茶壺為沙天奧倒上茶,不無擔心地說道:“只是‘合法化’的程序,肯定要卡在衛生局滕永吉那里吧?我跟他在同一家醫院待過,很清楚他的為人。”
沙天奧哈哈哈地笑:“潘院長,在久安呢,就得用久安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你的眼界也要放遠一些。”
潘正立聽懂了,但還是裝作沒懂:“您的意思是?”
“跟趙享載搞到了一起,只能怪他選錯了人,不能怪我不客氣。”提到趙享載,沙天奧就不耐煩且不屑,“衛生局局長這個位置,以后可是要跟我同氣連枝的,你明白嗎?”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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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為了小贈品而去聽宣講的婦保會干事李姐,如今已經是一心撲在大能天佛會上的忠實信徒,此刻正緊張又激動地在天佛會禮拜堂里,等待一位大人物的到來。
過了許久,一眾信徒畢恭畢敬地將門打開,站在禮堂兩側躬身迎接。李姐見狀也立刻站起來彎下身體,直到一雙穿著限量版球鞋的雙腳停在她面前。
得到對方的允許,李姐才敢抬起頭來,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抖:“見過神子!”
在她面前的是一張全民皆知、代言海報鋪天蓋地的美麗臉蛋——頂級流量偶像艾心甩了一下染成銀色的頭發,露出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