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馬上就因為手頭積壓案件太多被局長蔣寶芳批了一頓,會后又叫去了辦公室,笑瞇瞇地對他說:“福友會和趙區長之間還是要避人耳目做做樣子,希望你不要介意。”
錢金石早已沒了脾氣,一臉“隨便你們”的樣子:“又有什麼事,說吧。”
“虐殺案我們在找合適的人選去潛入,不久就會重啟。另外有一件事還請你多方留意。”蔣寶芳將封裝在證物袋里的一枚徽章、兩枚胸標放在桌面上,錢金石瞄了一眼。
“大能天佛會,這不是你們的合作對象嗎?”怎麼轉頭就開始調查了?
蔣寶芳攤開兩手:“那又如何?短暫的交集算不上伙伴。”
跟福友會的女人講話真是處處不對路,錢金石把徽章彈回她面前:“如果是組織與組織之間的爭斗請不要支使現役警探,我拿薪水不是為了給你們干活。”
“可現在就是我在發你薪水啊。”蔣寶芳輕輕巧巧地說。尤其看到錢金石兩頰的肌肉緊繃,咬緊牙關的樣子還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還真是可愛呢錢警探。”
錢金石站得筆直筆直:“我可以告你職場性騷擾,局長。”
蔣寶芳哈哈哈地笑出來,在錢金石即將爆發的邊緣收斂了笑容:“有線人舉報,他們在久安高層迅速增殖的原因除了金錢交易還可能涉及到性交易。”用指尖咚、咚地敲了兩下桌面,對應著一枚胸標,提示下面的話才是重點。
“被交易對象最大只有十歲,已知兩人被虐待至死,無人報警。”
凝重的沉默從上空鋪散開來,然后一層層下落,直至像水泥一樣將他們包裹在其中。
少女虐殺案仍未有真正的結果,更加惡劣的犯罪再次發生。在久安這樣的城市里,讓錢金石的辦案準則從“疑罪從無”變成了“疑罪必實”,他懷疑的每一個人都會變成確實的罪犯,而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每一個人。
“我向你保證,這無關組織之間的斗爭,而是拿薪水的警探應該完成的工作。”
錢金石把證物袋收進口袋,一言不發地出了門。扒了幾下頭發反而把發型搔得亂七八糟,又是以往那個不修邊幅的錢金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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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特勞礦業醫院正門的廣場上,臨街排開了一趟遮陽棚,底下擺放著一排小桌,放著可隨意取用的熱飲、零食、紙巾和民意調查表。大能天佛會教眾掛著天佛保佑的綬帶,跟護士一起正在為路人分發免費體檢表和教義宣傳單。
“我們不是邪教!我們相信科學與神佑同在!病痛不是你的業障,而是這個城市積累的惡念!”
“兄弟姐妹們!家人們!科學保護我們身體,教宗保佑我們的靈魂!必將盡所能為我們爭取更加幸福的今天、明天!”
“沙市長為改善我市醫療環境做出了巨大貢獻!我們需要這樣能夠做實事、為市民著想的領導者,而不是尸位素餐拿著納稅人的錢吃喝玩樂的敗類!”
為市長沙天奧站臺的同時順便攻擊一下趙享載和滕永吉。
天空開始飄起細雨,氣溫下降,工作人員立刻將新的熱飲和食物端出來給路人取暖。教眾也聚集了不少,突然間人群喧嘩起來,甚至有人當場跪下膜拜。
教宗齊建英和沙天奧一起現身,穿著棉布襯衫和舊長褲,親自從紙箱里拿出暖手貼分發給醫院附近正在做小生意的攤販、商鋪,閃光燈噼里啪啦閃個不停。
“‘樂園’項目只是我為久安做的第一件事!它已經為我們提供了數千個工作崗位!接下來我會大力發展醫院和診所,竭力為所有市民服務,為大家提供可靠的醫療環境,尤其是低收入家庭、婦女和小孩!”沙天奧說道,“菱山區將和其他所有城區一樣,人人有工作,人人有收入!請大家支持我!”
不知道有誰在高喊:“為什麼衛生局駁回診所的審批?是不是區長趙享載借故打壓?”
沙天奧十分寬容地笑一笑:“我們不以惡意揣度他人,但是我相信,我們菱山區市民的眼睛和心,都是雪亮的,總會看到應該看到的!”
齊建英雙手放在胸口,看著沙天奧,緩緩說道:“天佛也看到了,他會為您降下大愛!”
人群中爆發出連綿不斷的掌聲與歡呼。
拉票接近尾聲,登記體檢表的護士于是將目光從教宗與市長身上收回,把疊好的表格單簡單整理下交回門診護士站,跟值班同事換班。她從電腦里打開今天的檢查和預約登記,簡略掃過姓名與年齡,將視線落在備注欄,打開每一個寫有“轉診”字樣的病例。
清潔人員推著清掃車經過她身邊,在自己負責的住院部樓層開始工作,格外仔細地清掃每間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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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結束,沙天奧和齊建英直接驅車去遠郊的山泉別墅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場溫泉,渾身冒著熱氣在套房榻榻米上飲酒,服務生一道接一道上菜,新鮮的魚生配著蘸料,貝殼勺上盛放著琥珀色魚子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