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醫療長期缺人缺器械,環境也差,而私人醫療只有黑幫、富人和高官用得起,大多數普通人轉而求助于地下診所,就算出了事故也無處說理。施特勞進入久安后的一系列動作,曾讓滕永吉看到希望,然而近期接二連三的審批又讓他心生疑竇。
除去收購改建的各大醫院,施特勞小型診所目前在菱山已經有十幾家,而待審批的仍有兩位數之多,并且還在源源不斷地送來材料待批。
滕永吉去過其中幾處,環境不錯,但只接待預約患者,來往的大多為年輕女性。有無預約的患者來看病,幾乎都會被轉診到其他醫院。連處理簡單的外傷或者掛水打針都做不到的診所,到底是為什麼要開這麼多?
小常說:“要不要給趙區長打個電話?菱山是他的地盤……”
“能怎麼樣?他跟沙天奧沒什麼區別!就算真有問題,只要能撈錢他還是一樣雙手雙腳歡迎!”
“可是只有我們自己,也實在不好查——”
小常的尾音被突如其來的破門聲掩蓋,還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麼事,一把刀便刺進了他的胸口。并不掩飾自己面目的殺手將小常直逼到墻邊,對滕永吉說:“都說了,批不批對你們比較重要,你好像還不信啊滕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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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凌晨三點了,趙享載的飯局剛結束。
在市長競選之前,像這樣的活動已經排到了下個月。兩個秘書把爛醉如泥的趙享載搬回家,風云過熟門熟路地給他脫衣服脫鞋蓋被子,這才有空去便利店給自己和農玉山各自泡了一碗面,當做晚飯。
“玉山,對不起啊。”并排在小桌前等面泡好,風云過小聲地說。
“嗯?”
“就是之前的事情……”風云過垂著頭摳手指。
農玉山“哦”了一聲,淡淡地說:“不用在意。畢竟區長是你的恩人,你很在乎他,我反而好像在離間你們的感情。”
“不是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風云過急忙說,“只是覺得對你很抱歉,你明明為我考慮那麼多,又處處都在幫我,我卻好像總是讓你失望……”
農玉山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云過,你真的就要一直在他身邊嗎?”
“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你不如考慮下我的提議。”農玉山打開泡面蓋子,開始攪拌面條。
風云過望著他的側臉遲疑地問:“玉山,你——你要離開區長辦公室嗎?”
農玉山一時之間沒有回答,看風云過一直不肯吃,便幫他也把泡面打開,看著他的眼睛說:“我自然有更好的去處,但我會留在這里,就是為了你。”
風云過臉有些泛紅,漂亮的眼睛不安地眨了兩下:“可是……我……”
農玉山笑一笑:“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什麼都不會做。不過如果他欺負你,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快吃吧,一會兒泡過頭了。”
風云過趕緊低頭將面條卷在叉子上。吃到一半,聽農玉山又說:“區長對競選還很有信心,也說不定我們真的能沾沾光呢。”
“是啊是啊,”風云過似乎要增強他對趙享載的期待,“雖然區長在久安根基不深,但只要這城市不是個鐵桶,就還是有能使勁兒的地方!”
“哦?我知道他以前在軍隊的聲望不錯,看來在久安之外還有其他助力?”
風云過想了想:“區長在首都府方面也有些人脈。
”
“首都府?會插手久安的事情?”農玉山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久安也不能一直這樣亂下去——”風云過的手機響了,接起來“唔嗯”了幾聲,掛掉后趕緊幾大口吃完泡面:“我得去給區長買解酒藥。”
“你快去,我來收拾。”
看著風云過一路小跑拐進藥店,農玉山把吃完的泡面碗扔進便利店垃圾桶,站在門外點了一支煙。不一會兒風云過拎著兩盒藥出來,遙遙地跟他揮手告別,他也揮手。
把煙吸完,農玉山把煙頭用鞋底捻熄,踢到一邊去。自言自語道:“這個姓趙的,看來不收拾掉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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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拭塵兩手插著褲袋,遠遠地看“彭月月”大殺四方。
打手接二連三出現,樂園施工地因此而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劉友玲雖然嚇得不輕,卻始終沒忘記逃跑這一目的。少女用沙啞的聲音叫她“去那邊”,她便老老實實按照指示拼命跑。
看得出來在來的路上已經“清理”了一遍,但畢竟對方人數眾多,還是有零星的埋伏。不過劉友玲沒來得及擔憂,對方就被不知何處飛來的匕首刺穿喉嚨。身材高挑的男人隨后從高處一躍而下,拔出匕首收割對方尚余一口氣的性命。
甘拭塵看了她幾秒:“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沒等劉友玲回答,他便干脆地放棄,“來吧,這邊走。”說罷自顧自地轉身走在前頭。
“是、是誰派你們來的?”劉友玲戰戰兢兢地問。她根本不知道剛才的少女和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跟錢金石有關系。
“呃——”他十分為難地思考,“這個還真不好說,不過無所謂。
你只要知道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