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白了。另外屬下已經將總局所有警力安排好,確保龍頭之夜萬無一失。”
鄭仕通點點頭:“當晚賓客的安保問題就交給你了,”又意有所指地笑道,“畢竟有大明星到場,我們可是要‘照顧’周全。”
蔣寶芳不解道:“原諒屬下無知,這女人——真有那麼厲害?”
“她當然厲害!”鄭遠圖突然說,語氣中充滿不屑與厭惡,“一個戲子!不但能釣著曲文棟,還能誘惑到馮如許那個不近女色的老東西跟我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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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邀請你跟紅姨?”曲文奪提高了聲調,看向自己大哥。
義海的舉龍頭,也關乎著曲家命運。所以今日所有曲家人都聚在曲家大宅,難得地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包括曲章璞。曲章瑜也因此而草草吃了一口飯就再也不下樓了。
餐后在起居室飲茶,曲文梁骨折的手臂還被固定帶綁著,將喝完的茶杯遞到曲章璞手里:“義海知道紅小姐與我們曲家的關系,所以是不是想借此給曲家一個下馬威啊?”
“那鄭家也太小家子氣,”紅黛不以為然,“既然邀請我與你們大哥一起到場,那不如把我倆一刀一個,我還贊他們硬氣些。”說罷似乎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叫傭人端了茶點去樓上,曲文奪立即跟在她身后也離席了。
曲文棟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消失在二樓,對弟弟與兒子說道:“不用管我們。你們當晚的行蹤不要透露給任何人,鄭家不管輸還是贏,事后都不會放過曲家,我們從此后一分都不能松懈。”
“大哥,真有事你還要分神照顧紅小姐,不然我也去吧。
”
曲文梁這樣一說,曲章琮便也要去,說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曲文棟冷冷地打斷:“胡鬧!你們也不想想,如果真的被義海關門一窩端,曲家還剩下誰能主事了?!”
兩人便訕訕地住了口,曲章璞六神無主地在幾個人之間看來看去。
曲文棟語氣緩和一些:“別忘了還有文奪和小章魚。你們不僅要顧著自己,也不能讓他們出事。”
樓上的曲文奪徑直將紅黛拉進自己的書房,開門見山地問道:“紅姨,你們不能去!”
紅黛笑著看他:“怎麼?”
“他們請曲家就已經很不正常了,還要帶上你,鄭家一定是得到了你們跟馮如許之間有交易的消息,要對你們下手,對曲家殺雞儆猴!”
“我不怕,你大哥不怕,你怕什麼?”紅黛好整以暇地指使阿善給自己倒茶,又搶白曲文奪,“嘴巴上說著不在乎這個不在乎那個的,倒是什麼人都放在心上。”
曲文奪被她戳中了要害,抿著嘴不講話了。紅黛捧著他的臉,聲音放溫柔:“放心,你紅姨是誰啊,想殺我,哪有那麼容易?”
世人對紅黛這樣的女人,有著奇怪而矛盾的態度。
羨慕她的美貌與風光,卻又對她游走于名利場而嗤之以鼻,看她年過四十依然尚未婚配沒有子女,又可憐起她常年出入豪門而落不到一個名分,怕是要孤獨終身。
他們皆以為紅黛作為一個以色上位的女明星,要加入福友會這等闊太名媛閑來無事吃茶斗艷的小團體,便是要拼命擠進這個社交圈是為自己鋪好后路——不然,還能有什麼其他符合想象的理由嗎?
人們通常不愿意為這樣的女人賦予過多的能量,好為自己對她的輕視找到合理的原因。
“我擔心的不只是這一點,或許危險就在我們身邊。”曲文奪壓低了聲音說。
他不愿意這樣想,但不得不這麼想。
除了自己與曲文棟,曲文奪敢說:紅黛不相信曲家的任何一個人。哪怕在曲文梁面前,也只不過是扮演著曲文奪的紅姨。
像義海鄭家這樣在雄性廝殺中崛起的幫派,從來不會覺得如紅黛這個戲子能起多大的作用,而這樣的自大也的確給了福友會機會,讓紅黛能在女明星這一身份的掩蓋下,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為馮如許與曲文棟牽線搭橋。
所以當他們意識問題的時候,就會首先拿紅黛開刀泄憤。
紅黛察覺到他想說什麼,卻依舊是笑。
只是這笑既不溫柔又不溫暖。
她走到書架前,拿起姐姐阮清清與曲文奪幼時的那張合照看了片刻,將它重新放在書格上,清脆作響,仿佛一聲行動的信號。
“文奪,我跟你媽媽是不一樣的。她只做你的媽媽,而我,不僅是你的紅姨——也是福友會的下任會長。”
她的言語中又帶出一種預兆。
“很快,全久安都會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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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大幫派舉龍頭,籠罩在義海輻射之下的各色人等懷抱著各種各樣的心情,關注著這一天的到來。
除了甘拭塵。
他帶著黑狗去大猛的診所,看牙,洗牙。
黑狗死都不怕,也超級耐痛,卻在潔牙器碰到牙齒的時候瞬間從椅子上彈起來。甘拭塵一個沒按住差點兒讓他跳窗跑了。
饒是黑狗如此聽他甜哥的話,也不肯再坐回那個診療椅上去。
甘拭塵不得不板起臉來:“小黑!我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