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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修)鋼鐵澆鑄之花:36
錢金石到醫院的時候,追捕殺手的人剛返回沒多久。
見他捂著傷口齜牙咧嘴地出現在趙享載病房外,戰友們調侃道,“我看你們都不要跟著老趙混了,一個個都混得要死不活。”
“就是,他自己都變成那個剩半口氣的德性。”
“下一個怕就是烈如康,我看他還嘚瑟。”
老兵們口無遮攔地開著玩笑,看來趙享載生命暫時無礙。錢金石找了個僻靜地方點煙,皺著眉頭抽完一根,跟小舟說:“我得回治安局看看。”
趙享載的計劃他從不過問,除了知曉他同義海合作之外根本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遇刺總做不了假。而從農玉山的證詞來看,今天的“凈火”跟之前的“凈火”并非同一個人——到底是誰要借“凈火”之名除掉趙享載?誰會從中獲利?沙天奧?可靠義海扶持上位的市政廳真有這種能力,早干嗎去了?
要破壞義海和趙享載的合作,受益最大的是曲家。
但曲家不會這麼蠢,在這個時機把臟水潑在自己頭上;又或者,這個人針對的不是義海,而是鄭遠圖——?
甚至是曲家和鄭遠圖聯合起來?
錢金石的腦海中,突然冒出紅黛的臉來。以這個女人跟曲家的關系,該不會幫助曲文棟從中牽線搭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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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盡快排除大能天佛會這個障礙,蔣寶芳通過線人摸底一個星期,突擊清掃了七個宣講室,抓了數個高等級教徒,甚至包含一個護法。雷厲風行的打擊行動使大能天佛會低調了許多,沙天奧暫時也不敢有其他動作,令鄭仕通十分滿意,對她贊賞有加。
蔣寶芳因此而成為鄭仕通的愛將,在治安總局內的話語權幾乎與局長付達比肩,引起不少風言風語。然而付達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反而為蔣寶芳大開綠燈,默認了她在局內擁有的各種特權。
付達目光長遠得很。不但長遠,還很務實。
鄭仕通志不在久安,不會久留;而趙享載倒了,沙天奧又必死無疑。曾經可望不可即的久安市長之位就要落在自己手里了。一旦自己做了市長,蔣寶芳成為治安總局長,兩人都為義海鄭家效力各管一職,少不了還要互相配合——只要那些曾經流進沙天奧口袋里的銀子也填進自己的金庫,他干嗎要計較這一點里子面子?
蔣寶芳是個有野心的人,付達一直都很清楚。但是她跟自己不同,付達只要錢,而蔣寶芳要權——現在趙享載分散在久安各部、尤其是治安分局的那些勢力群龍無首,她的機會就來了。
她要做義海之下最能掌控久安的那個人。
付達并不是對權力沒有欲望,但他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當他背叛沙天奧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再選擇的機會了,沙天奧孤注一擲,他又何嘗不是?除了抱緊義海的大腿,別無他法。
他聽見走廊里警靴敲打地面的聲響,是蔣寶芳特有的腳步聲。她似乎正要出去,走到一半停住了,跟誰在打招呼:“喲,出院了?”
錢金石按著身上發痛的傷口從入口進來,開門見山問道:“襲擊趙享載的人有眉目嗎?”
“錢警探為這事兒跑回來的?看來你關心趙區長遠勝過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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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案子難道不是最要緊的?‘凈火’前后襲擊了多少人你還不清楚?”
蔣寶芳單邊眉毛一挑,答非所問:“錢警探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再管自己不該管的事,可沒人再救你第二次了。”說完昂首闊步地走出去。
鄭仕通目前不在治安局,她直接去了鄭家的私宅,兩兄弟和鄭天貴正為了龍頭之夜做準備。
蔣寶芳為鄭仕通送來了跟沙天奧有關的更新匯報:“除了大能天佛會,沙天奧現在有了自己的私人傭兵,換掉了我們之前安排在市政廳的武裝,連我都不能接近。派人試探過幾次,要取他性命恐怕要用些手段。”
鄭仕通略一皺眉:“想到他會有準備,倒是沒想到這麼快、這麼周全。”
“我們恐怕不能給他更多時間了。”蔣寶芳壓低了聲音說。她跟鄭仕通都心知肚明,在舉龍頭之前,必須要把這個不安定因素除掉。
鄭仕通看了看兄長,兩人交換一次視線便達成了共識。
蔣寶芳看懂了他們的眼神,接著說道:“聽說天佛會一直在想辦法買下血花訓練場,而這塊地目前在婦保會名下,屬下恰好在婦保會里有些人脈,她們對市政廳積怨已久,或許可以派得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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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晚,寫字樓底商的連鎖咖啡館仍在營業。白星漠從安全貨運的辦公室里出來沒去取車,而是夾在加班的白領隊伍里買咖啡。買完了便找個座位坐下,沒一會兒,店員端著兩杯飲料和甜點走過來,一杯給他,一杯給自己。
“你寧可在這兒做咖啡也不能上樓去幫我個忙嗎?”白星漠十分認真地問。
甘拭塵帶著連鎖店帽子,手插在圍裙兜里:“做咖啡好玩,工作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