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奪也皺眉:“我就是胖到四百斤您也覺得我瘦,再說了,我再瘦也瘦不過某些女明星。”
“你怎麼能跟我比?”紅黛噗嗤嗤樂了。
“你們的事情——進展怎麼樣?看起來很順利?”曲文奪問她。紅黛跟曲文棟父子來看望自己和小章魚,曲章琮紅光滿面,一臉志得意滿。趁著那父女倆在說話,曲文奪找了由頭跟紅黛去書房單獨聊天。
“我們什麼事情還能瞞過你?”紅黛笑瞇瞇地瞧著他,明知故問。
曲文奪微微扁嘴,一副并不大樂意的模樣:“你們兩個老狐貍做的事,誰能打聽到半分啊。”
紅黛掐著他的臉問道“你說誰老呢”,掐完了自己又心疼地幫忙揉揉:“我還以為你曲小爺手眼通天呢。你關心這個干嗎?是要幫忙還是搗亂啊?”
曲文奪坐在沙發上,低頭玩自己的手指頭,沉默半天才說:“您會有危險的,我不要紅姨像我媽那樣。”
他沒去看紅黛,不知道紅黛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只知道她伸出手臂緊緊地擁抱自己,撫摸他的頭發和脊背,然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愛用的女性香氛,和她的聲音從那一側淡而輕地傳過來。
“文奪,我也恨你媽媽。”
紅黛握住了他的手,曲文奪側頭,只能看到她被垂下來的長發擋住了半邊臉,形狀飽滿的嘴唇微微開合。“她扔下我們了,你不可以這樣,知道嗎?”
曲文奪回握住她的手,“嗯,我不會。”
紅黛伸手捏他的下巴,讓他面對自己:“文奪,無論你要做什麼,紅姨都不會阻止你——只要你好好活著。”
“那他呢?”
紅黛笑一笑:“你自己問他唄。
你們玫瑰馬的事,他是不是一句都沒有提過?”
“我有時候很討厭你們這個樣子。”曲文奪并沒有因此而高興。
“嗯?”
“是不是以為只要把我保護得很好,我就開心了?”
紅黛輕輕地搖頭,使勁握一握他的手掌:“我們沒有保護好你。”
面對她充滿歉疚的目光和與往日相比確實瘦削的臉頰,曲文奪好半天說不出話。
撇過頭去低聲嘟囔:“干嗎不像以前一樣罵我,明明就不是紅姨的錯——這樣我都說不出氣你的話了。”
紅黛一邊笑,一邊親了他一口。
“讓鈴女回到您身邊吧,小章魚身邊有我和阿善。”
紅黛反而不在乎:“不用擔心我,以為我們福友會是吃素的嗎?”
似乎跟曲文棟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兩個人沒待多久就離開了。把他們送到門口,曲文奪問他大哥:“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明知道自己背著他做了不少事,可曲文棟一點都沒有過問,甚至連調查的動作都沒有。
“說得好像問你就會老實回答一樣。”曲文棟白了他一眼。
曲文奪吃了一憋,紅黛聽得暗笑。
“近期不要出門。你二哥沒有大礙,他也托我轉告你不要去探望。”曲文棟囑咐道,在他不耐煩之前又說:“不光是你自己的安全,還有小章魚。”
無聲鈴對紅黛充滿擔憂:“紅夫人——”
紅黛對她微笑著搖了搖頭。曲章瑜摟緊了無聲鈴的手臂,仿佛怕她跑了,對曲文棟嚷嚷:“放心吧爸爸,我哪兒都不去,我和鈴女還幫您看著小叔!”曲章琮跟著幫腔道:“小叔,等過了這一陣,您想去哪兒、想怎麼玩兒,全久安再也沒人敢攔得住您!”
“現在除了你爸也沒人敢攔我!”曲文奪沒好氣地說。
曲章琮笑嘻嘻地也不跟他爭辯,跟父親上了同一輛車。曲文奪在紅黛耳邊悄聲說:“同章琮做買賣的八字刀,紅姨多留心。”
漂亮的杏仁眼微露鋒芒,又轉瞬即逝,紅黛點點頭便關上了車門。
目送他們離開,曲文奪立刻叫小丁搜集義海的情報,不管大小都匯報給他。福友會與曲文棟聯手,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義海風平浪靜。哪怕最微小的變動或者最高級的密保,只要做事的是人,就總有蛛絲馬跡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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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刀站在窗前,用兩指抹了一把嘴唇上的胡子,拈著尾端輕輕一撮。
“別以為你對施特勞有點用處,就可以為所欲為。”他說,“動曲章瑜先生可以不管你,竟然還敢擅自對曲文奪動手?難道你以為自己比曲文奪值錢嗎?”
身后有人躺在床上,半睜著眼睛輕輕晃動著頭顱。八字刀將窗簾放下擋住熾烈的陽光,重新在床邊坐下,將針劑盒從床頭柜上拿下來,取出一支5毫升密封瓶,將里面的液體用針管抽光。
即使知道他要做什麼,床上的人卻只能急促地喘著氣,絲毫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八字刀將針頭刺進自己的手臂,緩慢地推進。
他輕聲地呵氣,翕動著嘴唇仿佛在辯解。
“又不會死,只是讓你難受一點、再難受一點,記住這個教訓吧小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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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解說咋咋呼呼地叫出優勝者的名字,一場武斗結束了,場館里充斥著賭徒的失落與歡呼。阿虎百無聊賴地從觀眾席上站起來,走出了夜間人滿為患武斗場。
久安實在太無聊了,除了武斗場還是武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