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文把她直接帶到隔壁的便利店,指著貨架說:“想吃什麼拿吧。”小孩毫不客氣,直接撕開一個小面包當場就吃,一邊吃一邊開牛奶,咕嘟咕嘟往嘴巴里灌,喝得前襟都濕了。
兩個都吃完,怡文帶回自己家洗澡換衣服,這才發現都是小姑娘。找不到父母,只好帶到婦保會剛成立不久的福利院。第二天,這個連名字都不肯說的小女孩就帶著妹妹跑了。
過了一周的半夜,怡文家被急促的敲門聲砸開。
小女孩在不知道誰的外套下穿著單薄的秋衣,身上還帶著血跡。鼻青臉腫,光著兩條腿,鞋子也沒穿,站在冰涼的地上朝怡文喊:“他們騙我!他們要賣我妹妹!姐姐!你幫幫我!我給你做牛做馬!”
怡文掀開她的外套,發現她連內褲都沒有,腿上帶著抓痕。
不到兩個小時,怡文在一個小旅館房間找到買賣/雛/妓的中介,把哭嚎不止的妹妹抱出來,交到她手里。小女孩摟著妹妹,眼睛卻盯著怡文身后半遮半掩的那扇門。門縫里透出血腥味。
扒掉自己內褲的那個男人倒在地上,用一動不動的眼珠看著她,臉下一灘血。
“不是小孩該看的。”怡文關上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照顧你妹妹?”
小女孩仰頭望著她:“我叫青青,妹妹是我撿的,我管她叫紅紅。”
“撿的?”
“嗯,她媽把她放到人多的地方就跑了,跟我媽一樣。”
“為什麼不去福利院,也不去找治安局?”
“信不著。”
怡文蹲下來,幫她把外套裹好:“那你信著我了?”
小女孩沉默了一會兒,“現在信了。
”
怡文笑了。
“姐姐,我說話算話,給你做牛做馬。”
“你多大?”
“十一歲。”
“我不用童工。等你長大的那一天再做決定吧。”怡文扯起青青的手,幫她抱著妹妹,坐上自己的車,卻并不開動。
“決定什麼?”青青問。
有兩個人從旅館里出來,摘下手套朝怡文點了點頭。怡文這才轉動鑰匙,回答她:“決定是否加入我們福友會。”
“什麼是福友會?”
“女子有福,都是女人所以叫福友會。”
青青“哦”了一聲,“那姐姐你是老大嗎?”
怡文輕輕一笑:“你懂得倒是不少。”看她哄妹妹,怡文又問,“你的青是哪個青,青草的青?誰起的?”
青青先點頭,后搖頭:“不記得了。”
“全名呢?”
“也不記得了。”
怡文并不覺得有所謂:“等你長大了,自己改一個吧。我的名字就是自己改的。”
青青抬頭看她:“我知道姐姐叫怡文。”
夜空中飄起了雪花,怡文彎起唇角,聲音輕快。
“我姓鐘,鐘表的鐘,也是終結之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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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嬸拿掉老花鏡,抬起眼皮子瞧甘拭塵:“推手?可不敢當。哪有你甘拭塵凈火的名頭來的大,我當初就反對紅女救你,跟你這樣的人交易總有一天會被反噬,誰也想不到你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按我的想法,就該立刻宰了你。”
“看來鐘會長是真的信不過男人。”
“我信不過男人沒錯,尤其信不過你。”鐘嬸冷冷地說道,“我把話放在這兒,小黑狗跟了你算倒了血霉。”
“我也不想讓他跟著我,但是沒用啊。鐘嬸要是能把他勸走也算功德一件。”
鐘嬸“哼”了一聲:“所以說你薄情寡義。”
甘拭塵不以為意:“福友會如今同曲家聯手打掉義海,打算正式露面了?我以為這不是您的風格。
”
“這是紅女的意愿。”鐘嬸說。“我們畢竟老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做法,我既然想把會長一職給紅女,那自然就是信她。”
“可您似乎也沒有完全信她,”甘拭塵意有所指,“不然的話,她早就是會長了。”
“老人也有老人的做法,難道要你來教我怎麼打理福友會?”
“不敢不敢,紅黛對我可是比您想的要嚴苛多了,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怕她。”甘拭塵縮了下肩膀,毫不諱言。說完便告別去接黑狗。
鐘嬸從窗子里看著黑狗跟自己擺手,開心地跟他走了,低低地嘆了一口氣:“看人這方面,怎麼跟那丫頭似的都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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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進娛樂圈?”
“我‘應該’要進娛樂圈,”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臉蛋如百合一般清純美麗,“會長,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我不同意!你知道在那里闖出名堂要經歷什麼?”
“我知道您不舍得,但我會向您證明這是值得的!”少女義無反顧,目光堅定而明亮,“我會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把福友會帶入久安更深的地方。”
梳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進來,天真地問:“姐,你要當明星啦?”
少女一把抱住她:“是呀,姐姐要上電視哦。”
女孩捧著自己仍帶著嬰兒肥的臉蛋說:“紅女也可以!紅女超漂亮的!”
“是了,我們紅女比姐姐還漂亮呢~”少女咯咯地笑,揉她的臉蛋,“紅女大了也可以跟姐姐一樣,給自己取個新名字。”
“姐姐不叫青青了嗎?”
少女一筆一劃地在她小手掌上寫下一個字:“是清,清澈的清,透明無色的清——姐姐以后叫阮清清。”
第40章 (修)鋼鐵澆鑄之花:29
“區長,錢警探已經不發燒了,今天轉去普通病房。”去醫院幫趙享載給錢金石送了水果,風云過回來跟趙享載報告,又看了一眼農玉山的座位,隨口問道:“農秘書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