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奪聞言抓起紅黛那把仿真槍對著他咔咔咔狂扣扳機。
回家路上,曲文奪突然問阿善:“你為什麼要成為‘尤善’?”
“為了有個能回去的地方。”
“為了有家?家是那麼重要的東西嗎?”曲文奪托著下巴看車窗外,語氣里有深深的疑惑。
“并不是家很重要,而是對有些人來說,重要的東西是家罷了。”阿善一邊開車,一邊拿手抻一下衣領——衣料偶爾會擦到曲文奪咬傷的地方,微微疼痛,“就像你痛恨的東西,恰好是家。”
曲文奪把腳踩上椅背,看著自己的手工皮鞋,突然答非所問地指揮阿善先去精品店,他要點東西。過了半天才說,“我可沒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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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甘拭塵到底是不是在夸獎,紅黛忽然問他:“拭塵,你上次見文奪——”
地下訓練室里傳來響動,紅黛便立刻住了口,看見阿擇和黑狗汗涔涔地從樓梯走上來。黑狗肋骨剛好,還不能劇烈運動,甘拭塵便讓阿擇帶他做點基礎練習。
無聲鈴難得地笑笑:“喲,師弟。”阿擇一口氣都沒喘好,立馬又滾回了地下室。
紅黛卻是好奇地“哦喲”一聲:“這不是那小狗狗嗎?”她看一眼甘拭塵,“到底還是接回來啦?”甘拭塵聳聳肩,相當無奈的模樣。繞著黑狗打量了一圈,被他瞪了一圈,紅黛頗新鮮地問:“你不認識我?來,叫姐姐~”
黑狗不理睬,自動站到甘拭塵那里去,警惕著無聲鈴的刀。
對這個不親人的小野狗相當感興趣,紅黛伸手想捏黑狗的臉蛋,被黑狗毫不客氣地擋開。紅黛“嘖”了一聲,非要捏一把不可。
捏不了黑狗,就捏住了甘拭塵。黑狗急了,上前就抓住了紅黛的手腕。
甘拭塵在無聲鈴拔刀之前把黑狗扯了回來,笑嘻嘻地對紅黛說:“動我他會咬你的。”
“哦?”紅黛摸摸自己的手腕,干脆摟著甘拭塵的脖子送上一個深吻,甜甜地問黑狗:“這算動嗎?”
黑狗皺著眉頭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不知道他們什麼關系也不太懂紅黛的意思,干脆伸手捂住了甘拭塵的嘴:“不行親!”
紅黛差點兒笑岔了氣,嬌滴滴地挽住了甘拭塵的手臂:“我不但親,我還跟他一起睡呢~”說罷要無聲鈴先回,摟著甘拭塵上樓。
黑狗攔著不讓走:“甜哥不跟人睡覺!”
甘拭塵摸著下巴想怎麼跟他解釋:“這個睡覺跟那個睡覺不是一個意思。”苦惱的模樣把紅黛看得噗嗤嗤樂。“這個睡覺的意思是,男的,和女的,互相,互相——”
“親熱?打炮?”黑狗懂了,并且確認得非常直白。他的腦子也不會轉彎。“你們倆要親熱?”
甘拭塵發覺矜持在黑狗面前不管用,嘆了極其長的一口氣:“是的我們要親熱。”然后關上門,留了五分鐘給紅黛使勁兒嘲笑自己,才重新把話題引到正事上去。
“你剛才問我曲文奪,他出了什麼事?”
紅黛漸漸斂去笑意,幽幽地說:“他很好。”便沒有了下文。
甘拭塵讀懂了這種沉默和她的猶豫,并沒有催促。
他們的合作從不在情報上有所隱瞞,才能一直走到今天。縱然曲文奪是紅黛在這世界上最疼愛的人,她也一直避免讓他卷入久安的爭斗。但甘拭塵深知,紅黛絕不會被感情左右理智,影響到該做的事。
“我只是覺得,我一直以為自己看人足夠透徹,但現在看來并不是。”
紅黛似乎有些疲勞,慢慢地摘下耳環和項鏈丟在桌上。
“你不是沒有看透,而是根本沒有‘看’他,像當初看我那樣。”甘拭塵毫不客氣地說,“你太在意他。人和人之間,了解一面已經不易,了解所有這種事根本不存在,只是自以為是的錯覺。”
紅黛打開了臥室陽臺的門,又拉上了紗簾。夜晚的涼風吹起薄紗,仿佛海浪一般在她身后洶涌,卻又做了她妖嬈身姿的陪襯。
“你這自以為是的野貓,倒好意思說我自以為是?”
她的聲音里并沒有怒意,反而有些利落的坦率,和嬌嗔。一邊說一邊拉開了連衣裙背后的拉鏈,毫不在意地讓它滑落到地板上,又將身體從內衣里解放,看向甘拭塵。
甘拭塵迎著她的邀請走過去,抱住對方妙曼的腰肢,卻在耳邊說著與調情相去甚遠的話:“你其實早就做好了決定,只是想看看我是否還對你深信不疑。”
紅黛輕輕側頭碰上他的嘴唇,低啞而愉快的聲音說道:“而你這種冷酷又不留情面的地方簡直再性感不過。”抱住甘拭塵的脖子輕輕一躍,她的長腿圈上了對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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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鈴不在的時候,曲章瑜總會有些焦慮。在房間里做完一整套瑜伽,她換上連帽衫,把帽子扣上,輕手輕腳地出了門。鈴女告訴她在家里很安全,鼓勵她跟家人多交流,所以曲文奪在家的時候,她偶爾會去找她小叔說話。
如果鈴女不在,那曲文奪總是在的。
以前他總是跟阿善在書房背著她神神秘秘不知道講些什麼事,現在卻總是在一樓客廳,讓她一出房間就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