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放開曲文奪,幫他拂開覆蓋在臉上的凌亂發絲,看向那雙恨不能當場宰了他的眼睛:“我倒覺得你可以嘗試一下喜歡紫色,明明就很漂亮。”
###
阿善倒完咖啡,曲文奪連嘗都沒嘗就說“重新換個咖啡豆!”目光要是能殺人,他的視線早就在阿善身上燒出幾個洞了。并不知曉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的曲章瑜,對阿善充滿了同情,頗為幽怨地看著她小叔。壓根不知道曲文奪現在已經在腦海中給阿善安排了一百多種死法。
她轉而將怒氣撒向無聲鈴:“你就仗著紅姨給你撐腰,連我的話都不聽!”曲章瑜依然怨恨那天自己求助無聲鈴卻被拒絕的事,仿佛是因為這樣才害阿善在她小叔那里受了傷,“等我向紅姨告狀!有你好看!”
無聲鈴的表情像在聽麻雀喳喳叫。
“小叔,有一家超嗨的新夜店,DJ好著名的,今晚我們一起去啊!”好久沒跟她小叔一起出去玩,曲章瑜滿懷期待地邀請道。
“去什麼去啊,明天你爹得讓我見一百八十個人開一百八十個會,”曲文奪抱怨說,“想想都累死了,哪兒都不去。”開什麼玩笑,被簪子在肩膀扎了個洞,他曲小爺從小到大哪受過這麼重的傷,今天誰都別想讓他動一動。
曲章瑜在座位上撒嬌耍賴:“小叔~!你陪陪我嘛!”
“你不好好上學天天就知道玩,現在久安這麼亂,晚上少出門吧。”
曲章瑜一聽,把叉子一丟,“你們都忙忙忙,根本沒人管我!再也不理小叔了!”摘下餐巾往樓上跑,氣得飯都不吃了。
曲章瑜雖然從小受寵,但能跟她玩在一起的只有曲文奪。
母親早逝,曲章琮跟她年紀相差比較大,而曲文棟永遠忙得沒空回家。小公主長到這麼大,唯一的玩伴和朋友就是她小叔。
如今連曲文奪都離她而去,曲章瑜委屈得仿佛被全世界排擠了。
###
一頓飯還沒吃完,管家進來報說治安局派人前來“拜訪”。治安局能進來,想必是經過曲家老大同意,達成了某種協議,曲文奪也不好攆人。
來訪者是個干練的短發女性,身高跟無聲鈴有得一拼。警銜看起來不低,一身制服英姿颯爽,笑容也十分明朗,看了就讓人心生好感。
“治安局督查蔣寶芳,見過曲小爺。”
###
剛住了一天黑狗就盼著出院,打完針在住院處院子里看著門口,期待著甜哥的身影下一刻就能出現。拿著甜哥不要的指環用衣角使勁兒的擦,擦得锃亮。
一不留神太使勁了,指環從手指間飛了出去。他趕忙跳起來去追,看它骨碌碌滾落到別人的腳邊,被戴著手套的手拾起來:“給你。”
聲音沙啞,被帽兜遮蓋的臉上,右眼戴著眼罩,眼罩下能看到明顯的燒傷。
第21章 (修)鋼鐵澆鑄之花:10
黑狗從對方手里接過戒指,仰臉看了男人一會兒,開始在兜里掏。掏出一顆奶糖來,是阿擇留給他的——把手掌伸到男人面前,要給他。
男人搖搖頭,“不用了。”轉身欲走,黑狗不干,攔到面前非要他拿著。
黑狗沒學過這種情況下要說”謝謝“,他生長的環境里只教給他“你給我一分我還你十分”,無論恩還是仇,不欠人情債。
男人忍不住笑了,接過來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黑狗不回答,神色警戒。
“我叫阿虎,本來的名字……不記得了。”他指一指臉上受傷的部分,“中了一槍,傷到腦子。很多事情都忘了。”
黑狗立刻對他充滿了同情,“黑狗,我叫黑狗。”
“黑狗?你屬狗嗎?”阿虎很感興趣似的。
黑狗搖搖頭,“不知道。”從小就被人這樣叫,他并不知道由來。阿虎問他父母呢,家人呢,多大了,念過書嗎,黑狗一律搖頭。阿虎簡直以為他也失憶了。
“那你一直一個人嗎?”
黑狗想了想,又搖頭,“我有甜哥,會來接我。”舉著那個戒指,有點驕傲地炫耀,“甜哥的寶貝,給我的!”
阿虎有些驚訝。那個戒指看起來是婚戒,里面還刻了字母:“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黑狗剛想說“伴侶”,又覺得不對,因為嚴格來說這不是甜哥給他的,是甜哥不要了的。心里有點難過,小聲說:“甜哥不要,我要。”
阿虎沉默了一會,忍不住皺眉說道,“小狗,你不是被騙了吧?”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問什麼都不知道,從里到外透著一股子不大正常的無知和單純。
黑狗把戒指揣進兜里,毫不在乎地說:“騙就騙。”說完依舊坐到長椅上去。
阿虎問:“你明天還在嗎?”
黑狗看看大門,看看他:“甜哥不來,就在。”
“那我能來找你嗎?”阿虎說,“覺得跟你聊天很好玩。”
黑狗說:“我等人的。”
阿虎笑一笑:“我懂,如果你不在我就走了。”說完邊走邊向他擺擺手,黑狗也擺擺手,發現阿虎的腿有點跛。
走出醫院,阿虎叫了一輛車,在春天大酒店門口停下了。
穿過大堂坐專梯直升頂樓,打開了唯一一間房門。
“K”和北千里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他:“為什麼去外面的醫院換藥,阿虎?”
阿虎摘下眼罩,露出電子義眼:“我想看看‘他’出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