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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貨運這個名字,有點耳熟。”“K”看著自己的白色指骨,輕輕摩擦。只要有時間,他就喜歡這麼做,使得那根指骨已經光滑發亮。
北千里說道:“之前不肯賣給‘樂園’的那間倉庫,擁有者就叫甘拭塵。”
“K”哦了一聲,“怎麼處處都有他,查查底細吧。”
“是。”
“交流會還順利嗎?”
“一切順利,聞著腥味而來的人比想象中更多,接下來可能要混亂一陣子。”
“K”輕蔑地笑了,不知道是在笑誰。“無論殺的還是被殺的,或者處理被殺的——他們早晚都會習慣,就像上戰場一定會習慣死亡。
“久安馬上就是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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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嬸今天非常難得的發了脾氣。
小青草福利幼兒園里一個叫小螃蟹的孩子趁老師不注意跑了,找到晚上都沒找著。小青草里多數都是被遺棄、被救助的兒童,有些孩子先天殘疾,出門特別容易被欺負。
小螃蟹之所以叫小螃蟹,是因為她患有先天性缺指,俗稱“龍蝦爪”。個性好強,說自己不是龍蝦是螃蟹,因為“螃蟹比較厲害”,所以給自己起名叫螃蟹。今年七歲,三個月前被遺棄在市場里,全家都搬走了,被好心人送到鐘嬸這里來。
來得晚,一直不合群,動不動就想跑回去找家。
鐘嬸和一群老師一直找到凌晨,幾乎翻遍了半個菱山。早上幼兒園開飯,門衛說有個手畸形的小姑娘被人送回來了。鐘嬸系著圍裙往外跑,看見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渾身臟得跟跟在泥里滾過又曬干了似的,鼻青臉腫好像打過架。小螃蟹使勁兒勾著對方的手,喊:“我回來吃飯!給我們飯!”
鐘嬸氣的,想揍她,她往別人大腿后面一躲:“他可厲害了!你敢打我他就打你!”那人還把她的話很當真,對鐘嬸相當警戒。
年輕人長得黑不擦的,寸頭,耳朵上帶個豁口。
第17章 (修)鋼鐵澆鑄之花:06
黑狗、小螃蟹跟福利院的大孩子們一起吃飯,十來個七到十歲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端著碗齊刷刷地看他倆。沒洗澡,就洗個臉洗個手,吃得狼吞虎咽。
黑狗上一頓飯還是頭一天中午,吃了四顆白煮蛋。
甜哥留下的錢和播放器,他哪個都沒動,就是覺得不該拿,也不想拿。贏了一場比賽給自己又買了個睡袋,重新過上了在哪兒打拳就睡在哪兒的日子。
大安聯合眾多武斗館的拳手都在另找出路,黑狗不識字,也看不懂合約,干脆就不簽。挨家武斗館去問能不能排比賽,每一場下來當場結算。他的肋骨一直沒好,所以輸多贏少,朝不保夕。準備往下一家武斗館去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了小螃蟹。
她自己一個人跑太遠了,家也找不著,因為畸形手指的關系被人指指點點,遇上心眼兒不好使的皮條客想對她使壞,騙她說能找著家,她跟著走了一段覺得不對已經晚了。
小螃蟹大哭,喊“媽媽救命、別不要我”,皮條客巴掌剛揚起來,黑狗沖上去就給了對方一拳。這一下可好,嘩啦啦圍上好幾個,小螃蟹也不逃,攥著不怎麼好使的小拳頭發著狠去捶人。黑狗不得不撈著孩子跑,剛買的睡袋又丟了。
倆人沒錢吃飯,小螃蟹還惦記著要回家,一個說不明白,一個問不明白,晃晃蕩蕩一整夜。最后實在餓得沒辦法,小螃蟹百般不樂意說去“小青草”,黑狗就一路問回來了。
他到了門口想走,小螃蟹不讓,鐘嬸為感謝他,好說歹說留下來吃一頓飯。
黑狗也是著實餓,身體勞損又厲害,已經有點扛不住,再加上福利院里不是女人就是小孩,他便放松了神經。吃完早飯,喝了一杯熱茶,鐘嬸給小螃蟹洗了澡,又找了件干凈衣服想讓他換上,發現黑狗靠著墻角睡著了。鐘嬸一摸他腦門:“哎呦哎呦,怎麼這麼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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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章琮把自家其中一間武斗場的四方臺改成了八角籠,拳手允許合金植入或者肢體改造,一旦進入不允許退出。全久安獨此一家,第一場比賽就爆滿,血腥爆裂程度無人能出其右,賭金流水翻了數倍。
若說當晚有什麼遺憾的話,就是原本孝敬給他小叔的VIP包間,因為曲文奪被禁足而便宜了曲章璞。曲章琮對曲章璞同樣也沒什麼好感,倒不是因為他私生子的身份,單純看不上他這份愁苦畏縮的態度。
曲文奪待在家里什麼都干不了,心里不痛快,一天到晚的作,所有傭人都躲著他走。飯也不好好吃,喝酒喝到大半夜不睡覺,阿善強制性地奪過酒杯,反而被他捏著下巴,讓脫褲子。
“老頭子雇你的時候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男的?”
阿善“啊”了一聲,搖搖頭:“沒有。”曲文奪沒戴眼鏡,仰著臉看他,罕見的淡紫色瞳孔盯著他的臉。阿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他的眼睛,像剔透的紫水晶。
“那你現在知道了?脫褲子吧。”阿善又“啊?”曲文奪解他衣服扣子,“你只會啊啊啊,會說點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