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火”斬殺延大安的時候,甘拭塵正作為“吳甘”從事務所請了假,要去國外看“老婆女兒”。紅黛打來電話:“又一個死掉的‘凈火’回來了呢。”甘拭塵于是從安檢隊伍里退出來回到家,第二天去銷假,說“護照掉了”。
為了探聽線索,甘拭塵第一個想要接近的對象就是于正文。對方的隱匿讓他選擇以賭鬼“吳甘”的身份混進他弟弟雀哥的夜場——被抓去做賬實在是個意外。第一次泄露“做假賬”的消息給二當家,利用他們的沖突讓“吳甘”保住一條命,以及獲得雀哥的一點點信任。
于正文很謹慎,足不出戶也完全不使用電子通訊設備。如果不是有一個坑哥的弟弟,甘拭塵恐怕還不會這麼快確認延大安的死與他有關。早先通過紅黛背后的“太太集團”福友會,得知于正文與延大安妻子的真正關系,甘拭塵也并不覺得他會為了女人殺掉跟隨二十年的大哥。
紅黛說他“不懂得情愛真正的可怕之處,就是將你變得不像你”。
延大安當晚行動路線泄露,和車載防護系統失靈,于正文應該明白自己嫌疑最大。然而當延大安的死被外界渲染為“凈火”的復仇之后,這個焦點一時之間就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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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看那個‘凈火’會找上誰。他襲擊趙享載,就證明他知道趙享載跟凈火小隊之間的關系,范圍反而縮小了。所以下一個目標會引導我們摸清楚‘凈火’出現的真正目的。”
所以他再一次利用了二當家,將“于正文為情背叛延大安”的消息給了他,二當家是否相信并不重要,他只是“需要”一個正當且正義的理由,對于正文光明正大的開戰。
那麼“凈火”會不會再次出現?刀口又會對準誰?
安全貨運?
二當家?
亦或是于正文自己?
“如果于正文真的調得動‘凈火’,這一次你對他弟弟做的事情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紅黛微皺眉頭,“但‘凈火’找不到你,就只能去找——”
甘拭塵把最后一塊蛋卷放進嘴里,對她露出“就是如此”的微笑。
紅黛嘖嘖有聲,“如果我是白助理,早就一刀砍了你了。”
“已經叫阿擇接下來這幾天跟在星漠身邊了,我親自教出來的徒弟做保鏢,久安誰還有這份榮幸?”甘拭塵想了想發覺不對,“哦,還有你的寶貝外甥曲文奪——為什麼他會出面去找吳甘,你不是一直避免讓他攪和進來?”
紅黛表情有些陰冷,又有些無奈:“因為曲章琮。只要文奪還是曲家人,無論如何都避不開。”她輕輕搖晃水晶杯里的溫水,“我倒是希望他只是一個普通頑劣的富家子,生在這樣的環境里,傻瓜說不定能活得更長久更快樂。”
“他可比你認為的更聰明。”回想起那天曲文奪的眼神,甘拭塵說道。
紅黛頓了一下:“哦?”
“只是直覺。”
紅黛一聲輕笑:“畢竟他爹是個老狐貍。”說完輕輕打了個呵欠,準備回客房睡覺,“明天早上請為你名義上的未婚妻準備好早餐,如果實在睡不著,不如再看看你未婚妻的電影學習一下演技。”
“我演技不好嗎?”甘拭塵很是震驚地按著胸口,“落魄、無助又膽小的中年賭徒,我以為我詮釋得非常完美。”數個獎項在身的國際影后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不如數數有多少次不耐煩,差點就繃不住動手殺人?”
目送未婚妻的背影上樓,被戳中了痛處的甘拭塵不甘心地打開了白星漠留下的那片顯示屏。
從被關進去做賬到跳窗逃跑,室外無人機毫無遺漏地記錄了他那幾天的狀態。
還有黑狗。
跟著他跳下樓,動作敏捷輕盈,干凈利落,落地的瞬間立即進入攻擊狀態。甘拭塵不禁稱贊一句“漂亮”。在充斥著無用動作和街頭械斗凌亂打法的武斗場里,又沒有名師教導散養長大,他的身手還能這樣不拖泥帶水,黑狗擁有令人羨慕的戰斗天賦。
鏡頭里的黑狗被麻醉針射中又挨了一棒倒地,阿擇穿得像個棒球運動員似的沖出來從角落里揮舞著球棍,給甘拭塵爭取到把黑狗帶走的時間,攆著一個幫派成員跑了。
甘拭塵把畫面放大,禁不住罵了一句“臭小子!”那人的褲子不就是阿擇在夜場里穿的那條嗎?還腆著臉問“好看嗎?”
錄像到這里就斷了,是白星漠特意截出來笑話他的。但后面的事情甘拭塵記得很清楚,把黑狗帶到診所,從口袋里摸出他心愛的播放器,砸裂了它。
幾天后將安置了監聽追蹤器的播放器送給了黑狗。
被指著無名指說“涼”的時候,甘拭塵雖然用婚戒蒙混過關,但那一瞬間確實起了殺心。只是沒想到并不輕易相信別人的黑狗,一旦付出信任就毫無保留,傾盡所有,差點兒命都搭上。
“可惜,‘凈火’是假的,你的‘甜哥’也是假的。”甘拭塵對視頻里的黑狗說,然后關掉了顯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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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睜開眼睛看到藍灰色的棚頂,白色的墻壁和窗簾,床頭有儀器在“嘀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