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下一聲巨響,繼而響起嘈雜喧鬧,叫罵聲里混雜著槍聲、尖叫,門外小麻喊:“雀哥!二當家殺過來了,說、說要給大當家的報仇!”
雀哥臉色一白,腰間的槍拔出來還沒對準白星漠,厚重的門扉被斬成四塊,X型的裂縫里透出電磁特有的熒光,阿擇握著兩把弧刃刀破門而入:“天吶星哥,他們還在用火藥子彈,好復古喲!”沖著雀哥燦爛地一笑,手腕一翻,對方的槍連著半截小臂齊刷刷地掉在地上。跟白星漠一起來的小姑娘嚇得往后一跳。
高溫粒子的灼燒,傷口甚至沒流多少血。白星漠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嫌惡地看著在地板上翻滾著的雀哥。阿擇問道:“要不要下去幫忙呀?”
白星漠重新做回沙發上:“幫什麼幫,‘他’生氣呢。”
阿擇渾身一抖,直說“慘了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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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躺在醫務室床上,用眼神詢問吳會計。
他只知道吳會計欠錢多,卻對“多”并沒有具體的概念。賭贏了足足有幾萬塊,是自己十年都掙不來的錢,那一定是很多的“多”,夠還錢的“多”了。
吳會計點點頭,摩挲他的腦袋:“嗯,贏了,還有剩呢。”
黑狗笑,呼呼地喘氣,嘴里的血染得幾乎看不見白色牙齒了。眼皮開始打架,意識有些模糊,聽吳會計說:“休息吧,小黑。”
八五帶著一群拳手進來,反手關上門。黑狗還要掙扎著往起坐,吳會計墊高了枕頭讓他靠著,手墊著頸側捏了一下,他便徹底睡過去了。
吳會計轉頭問八五:“門鎖好了?”
八五一愣,又笑了,“放心吧,怎麼叫都不開。”
吳會計點點頭:“那就好。
”說完從床邊的鋼制推車上,撿出一把手術刀來,切開了失去意識的紅腕拳手的纏手,隨機劃開了他一根手指。舉起來給八五看:“你們這樣很不公平啊。”
皮肉里面的骨骼已經替換成高密度金屬,拳對拳能把人骨直接打碎。要不是紅腕基本功不好,黑狗的半邊臉早就垮了。
八五“嘿嘿嘿”,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嬉皮笑臉:“就怪你跟這小狗命不好。”
吳會計一邊說“是啊,能怪誰呢”,一邊摘下了眼鏡和右眼上的紗布眼罩,從左眼眼尾撕下一塊極薄的人造皮膚,那有些下垂的眼尾一下子變得微微上挑。吳會計揉揉右眼和眉心,捋順頭發,仿佛解放了似的,向八五微微一笑。
八五舔了下嘴唇,示意其他人守著門,自己走近了問他:“你到底是什麼人?”
吳會計把手術刀在手里顛了顛,答非所問:“那也別怪我,你們的命也不大好。”門外有響動,八五還沒來得及聽,感覺喉嚨一堵,他不能說話了。
伸手去摸脖子,摸到一根細細的刀柄,下意識地想拔出來,人卻已經倒在地上了。吳會計抬腳踏上他的胸口,彎腰抽刀切開了頸側。
八五聽見一種陌生而可怕的嘶嘶聲,是動脈血從他皮膚底下噴涌到空氣中的聲音。
刀在吳會計手指間飛快而流暢地游走,如同一件有生命的玩具。
八五捂著自己的脖子,掙扎著去抓吳會計,卻只能抓到他的左手。
吳會計沒有掙,只是垂著眼睛看著他。他很快就沒了力氣,從吳會計手上抓下個什麼東西,還有一枚婚戒從他指縫中掉落,叮叮作響地滾落在地上。
氣管也被切開了,八五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攥著手里的東西。吳會計沒在意,眼神仿佛在說“送你了”,接著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我啊,不過是個會計嘛,心情不太好的會計。”
醫務室門外,阿擇聽見拳手們群起而攻之的呼喝聲,嘆了口氣:“何必呢,世上還有那麼多好看的褲子沒穿過呢,不知道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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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早就全都跑光了,二當家的人挨個房間清理“背叛者”,下了狠手,最后聚集到VIP室來。
雀哥坐在地上捂著流血的斷臂,臉色白得像紙。白星漠說道:“打給于正文,緊急聯絡號碼還是有的吧——知心。”被叫到名字的小姑娘戰戰兢兢地從雀哥口袋里摸出一部舊式鍵盤手機,用手帕托著遞給他。雀哥血紅的眼睛瞧了吳會計半天,按下了于正文的號碼,于正文還沒開口,雀哥就喊:“哥!姓白的——”
白星漠抽過手機打招呼:“于先生,委屈令弟了,讓他代我去跟‘那位凈火’問個好。”
于正文咬牙切齒地吼道:“你是誰的人,敢動我弟弟!”
“令弟早點放了我們的人多好,何必如此兩敗俱傷。”白星漠好言相勸,說完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又笑,“二當家向您問好呢。”說完干脆地掛了電話,敲暈了雀哥。
二當家的人進來看了一圈,問白星漠:“你們人找到了?”
白星漠搖搖頭,看向地上的雀哥:“來晚了,按照約定先要他一只手,二當家用完了,就把他給我們好做個了結。”說完將雀哥手機扔給對方,“上一通電話就是于正文的號碼,請二當家看著辦。”
對方揚揚下巴:“二當家說話算話,請吧。
”
白星漠一行人從從容容地離開了夜場,上了后門不遠處的一輛保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