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夠了,黑狗把吳會計手翻過來看,點一點無名指那里:“涼。”
吳會計眼神一黯,把手抽出來轉一下婚戒:“這個嗎?是很重要的東西,代表有伴侶了。”黑狗表示明白,攥著手心里的播放器:“是寶貝,不能丟!”
吳會計手掌放上他后頸摩挲半天,拍了一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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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雨點在玻璃窗上模糊了城市的風景。
無名指是白骨的男人,用手指在玻璃窗的水汽上寫了一個“K”,自言自語地說:“叫‘K’可真是俗氣。”說完自己又笑了,“可我喜歡。”“K”慢慢踱進酒店套房的浴室,坐在寬大的浴缸邊上,給浴缸里的人按摩著頭皮。輕輕地說:“不要殺他,但要讓他知道你的存在。”
“他應該死。”
“那樣太便宜他了,‘凈火’。”聽見這個稱呼,浴缸里的人睜開了眼睛。他又說:“我們的復仇才剛剛開始呢。”
“凈火”從水里站起來,右臉上方覆蓋著合金皮膚,電子義眼閃著藍色的光。“K”用自己左手握住上他的左手,白骨和金屬重疊在一起,“去吧,去告訴那個人,‘凈火’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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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雨讓天氣涼快了許多,吳會計總算在沒有空調的晚上睡了一個好覺,如果沒有半夜那一陣刺耳的警笛來回盤旋,他可能會睡得更好。
第二天無論是網絡還是電視臺,都被“凈火”再一次占據了頭條。
趙享載額頭上貼了一塊紗布,躺在病床上吃風云過切好的蘋果,還得一塊一塊喂到嘴里。病房外站著荷槍實彈的警衛,對進入他房間的每一個醫生護士進行從頭到腳的搜查。
錢金石看著他把手伸到風云過的臉上就開始抽嘴角:“你他媽的要不是這麼猥瑣變態,怎麼會惹來這個殺身之禍?”
“你這個好幾天沒洗臉刮胡子頭發里都是虱子的人竟然說我猥瑣?那是我的浪漫,你懂什麼。”說完掐風云過的下巴,問道:“對吧云過?”
農玉山別過頭去,看著窗外。
錢金石大叫“老子頭發里沒有虱子!”
風云過被當眾調戲,臊得滿臉通紅,卻不由自主地點頭。趙享載看著他的臉,拇指按上他的下唇。薄薄的嘴唇上有一道小傷口,被拇指毫無憐惜的反復摩擦和擠壓著玩弄。
“我對‘凈火’奉上的最高浪漫,就是切掉了他的無名指。”
風云過的下唇整個都紅腫了,不知是因為痛還是恐懼而張大了眼睛,握著水果叉的手直發抖。
第9章 (修)序章:08
黑狗一整天都很雀躍,走路一蹦一跳,開心極了。把播放器小心翼翼地放在貼身口袋里,時不時摸一摸。八五總是找他的茬兒,但他聽吳會計的話:不理他,練好拳頭!
黑狗可不是擅長忍耐的人,他只是相信“甜哥”。
從住處到夜場的路上,遇上大安聯合的人氣勢洶洶地砸了一家合金整形店。吳會計躲得老遠,好奇又不敢上前,等人走了才把他們撕下來的廣告撿起來看,一看嚇一跳,上面寫著:“凈火”同款,無名指裝飾改造,活動自如,可拆卸,優惠價70%,先到先得!
強大神秘的“凈火”儼然成了幫派青年崇拜的偶像,甚至有人為了效仿他截去了自己好好的手指——當然大部分人都只是戴了個金屬指套,根據個人喜好裝扮成各種奇形怪狀的模樣,仿佛新式美甲。
在大安聯合的地盤里搞這種活動,不被砸才怪。
吳會計瞧得直咧嘴,不明白這些人腦子里裝的什麼玩意兒。非常嚴肅地教育黑狗:“可不要學他們!”黑狗搖頭:“很貴,沒錢。”
“有錢也不行!”
黑狗又乖乖地點頭:“不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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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哥晚上又帶著黑狗出門,神神秘秘不知道去哪兒。黑狗只會打不會說,當遇到處理一些需要保密的人和事的時候,他就是合適的人選。小麻開車兜兜轉轉,從一家高級私人住宅的后門悄悄進了車庫,從車庫里進了室內一樓。
雀哥進了書房,小麻關上房門之前,黑狗看到那個被雀哥叫做“大哥”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
聽弟弟把吳會計的事情說了一遍,于正文陷入了沉默。這沉默給以為抓到了絕佳機會的雀哥潑了點冷水,萬般不解地問道:“哥,這有什麼可猶豫的!賣曲家這個人情,對我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啊!”
于正文抬眼看看弟弟,說道:“這姓吳的是甘拭塵的親戚,甘拭塵是紅黛的男人,紅黛是曲文奪沒有血緣關系的姨母——這麼一丁點兒的關系,能扯得上曲家?”
雀哥在于正文面前走來走去,顯得有些急躁:“他們既然有求于我,那沒關系也得扯上關系!我就是要讓他們曲家出面!”
于正文嘆氣,似乎對弟弟有些恨鐵不成鋼:“你也不想想,那為什麼是曲文奪出面,而不是曲大曲二甚至曲章琮?你混了這麼多年腦子都用在哪里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何苦——”
于正文話到嘴邊又停住了,但雀哥冷笑著幫他接了下去:“你何苦會背叛延大安,讓‘凈火’殺了他,是嗎?”
“阿雀!”于正文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