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包廂的門卻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晏知行輕皺起眉轉過臉去。徐意白站在門口,溫雅矜貴的模樣,身后是表情有點慌亂的侍者。
這原本不只是兩人用餐的包廂,剩下的椅子現在卻被搬在了外面。徐意白淡淡地看了身后跟著的侍者一眼,他飛快地出去搬了把椅子過來,就擺在了沈杳的身邊。
“杳杳。”徐意白自然地在沈杳身邊坐下,拉過他的手,問道,“來我家的酒店吃飯為什麼不和我一起?”
第80章 終生標記
徐意白的出現不讓晏知行感覺到意外,又或者說是他刻意選的地方,他的視線平瀾無波地望過去,開口道:“這樣打擾別人用餐是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
“是嗎?”徐意白看著他,冷靜地反問道,“你悄悄帶別人的omega約會是件更沒有禮貌的事情。”
他沒有繼續和晏知行爭執,而是站起身,拉著沈杳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沈杳沖晏知行輕挑了下眉,像是有點無奈,但跟著徐意白走的動作卻沒有一點掙扎的動作。
晏知行沒有追上去,他靜靜地從關上的門上慢慢收回了視線。桌邊放著一個精巧的禮盒,上面別著一朵精巧的杏花,是沈杳送給他的。
他的表情冷淡,心里卻期待著些什麼。晏知行伸手打開,躺在里邊的是一張舞團門票,周年匯演的日期就在后天。
晏知行把門票交疊起來,放進了自己左心房處的口袋。
徐意白最開始只是輕輕地握著沈杳的手,力氣最后還是控制不住地加重,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原諒沈杳幾次,又或許他這一輩子都要這樣反反復復地度過。
擁有著名義上的丈夫稱號,卻只能痛苦地看著沈杳一次又一次地出軌。
徐意白感覺到沈杳順從跟著他的腳步忽然停下,他跟著一起往他的目光方向看過去,他正盯著那擺在中央的鋼琴看。
平日都會有人來演奏,如果客人有足夠的信心,也可以上前演奏。
沈杳忽然緊緊握住他的手,問道:“我們當初在琴房見面時,你正好在彈的是什麼曲子?”
“River Flows In You。”徐意白低頭看向他,沈杳的眼神讓他一瞬間就像是回到了過去,他牽著沈杳走到鋼琴旁,問道,“你想聽嗎?”
“你教我吧。”沈杳卻自己拉開椅子坐下,他往后仰著頭看向徐意白道,“拉著我的手。”
燈光流轉在他們身上,徐意白站在他的身后,罩住沈杳的手,像曾經一樣,手把手地教他彈鋼琴。
徐意白彈琴的時候目光和平時不一樣,琴聲因為不便的動作會卡殼,但也就像是流淌著斷斷續續的溪流。
沈杳垂著眸,看著被按下的黑白琴鍵,低聲地陳述了句道:“你讓人跟著我。”
動聽的琴聲頓了下,徐意白靜默了之下,他承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在做些什麼。”
“你可以直接來問我,我會告訴你。不過沒關系,今天我的心情很好,所以原諒你的這次不聽話,但別再找人跟著我,我不喜歡被人盯著的感覺。”
他突然變得大度的態度反而讓徐意白變得有點不安,沈杳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鋼琴上,催促地動了動手,示意徐意白繼續。
手指再次按響在了琴鍵上:“徐意白,后天來看我跳舞吧,我給你準備了門票。
”
“嗡——”
不該發生的失誤發生在了徐意白的身上,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一個模樣。沈杳說的話與過去他給的驚喜發生重疊,在他精心準備的舞蹈背后,在徐意白最雀躍之際,沈杳提了分手,然后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那個戲碼仿佛在重演,徐意白無法跨過橫在他心口的大山說“好”。
“你在想什麼?”沈杳把手指擠進他的指縫,與他緊緊地十指相扣著,一下子就猜中了他心中所想,“想過去的事情?”
“……”
“不會再發生了。”沈杳安撫著他,緩緩道,“你看到過我母親的遺物,那里面有舞鞋,還有舞裙。我跳舞的原因有一半是因為我喜歡,另一半是因為她。她發生意外的時候有一場未完成的表演,那是為我準備的,我要重新完成它。”
“你會來看我的,對嗎?”
沈杳從不喜歡說自己的過去,他就像只安靜地躲起來舔舐傷口的小貓,不讓任何人看見。徐意白的心臟驟縮了一下,他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道:“我會的。”
徐意白站在沈杳身后,他微彎著腰,手上彈著溫柔似水的鋼琴曲,聲音卻沒什麼溫度:
“沈復林買了明天的飛機票,他要走。”
“做你喜歡的事情去。”徐意白摸著他的臉頰,“讓他死的話也有很多方法能壓下來。”
*
清晨,沈杳穿著純黑色的衛衣,頭頂戴著頂鴨舌帽,遮住小半張臉。他坐進車子的駕駛座里,排氣管起了陣油門的轟鳴聲。
副駕駛上放著手槍和麻醉槍,關殊最后還是給了他這些東西,只是有條件——沈杳漫不經心地往后視鏡的方向望去,關殊的車跟在他身后,根本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