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之間的相逢、戀愛、結婚全都在我母親的算計之下,我父親以為自己獲得了愛情,但我母親需要的只是一個可靠的后山。”
“他只是她通往權利路上的一顆棋子。”
晏知行給手槍上了膛,他的眼睛像是塊深藍的冰。沈杳是個合格的傾聽者,從不會打斷別人的故事。
“很可惜,我母親失敗了,她沒有拿到她想要的東西。而我的父親,他得了絕癥,年僅三十的時候就在病床上等待死亡。”
“我曾經問過他后不后悔,他那個時候已經被病痛折磨成皮包骨頭的模樣,卻笑著把自己一直戴著的懷表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說‘我不后悔,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沈杳,你應該和我想的一樣,認為他蠢笨得無可救藥。我不愿成為他這樣的人,所以我從未戴過他送給我的懷表。”
沈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靜靜地看著晏知行摘下來了手指上的板戒。那枚戒指象征著晏家的價值位置,晏知行從未摘下過。
他握住了沈杳的手,抬了起來,垂著眸道:“我一步一步不擇手段地往上走,戴上了這枚戒指,不是為了代替我的母親完成她未完成的愿望。”
“而是因為晏家是個很傳統的家族,因為我的金發、我的藍眼睛,有很多人叫過我‘雜種'。而我要做的,是讓他們跪在我的面前,掌控所有我能掌控的東西。”
晏知行把手上拿著的戒指往沈杳的手指上戴。
板戒戴在晏知行的食指上正好,戴給沈杳的時候,卻要戴在骨節最寬大的大拇指上,才算是完美地吻合。
晏知行把槍放到了沈杳的手里,他站在沈杳的身后,肩背寬闊,從背后看過來的時候完全把沈杳擋在懷里。
他比沈杳大一號的手掌罩住了沈杳的手,他帶著沈杳的手臂往上抬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在最中間的沈復林。
“唔、唔唔!”
沈復林瞬間被嚇得飆出來了眼淚,他的身體擺動得更加厲害,劇烈掙扎著,卻無論如何也怎麼樣也擺脫不開束縛著他的繩索。
這段時間里,顧家和關殊也明里暗里地找了他許多麻煩,晏知行更是直接下死手,他從不知道沈杳背著他勾搭了那麼多Alpha。
“唔!唔!”
他被封住的嘴拼命地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發出這種聲音。他的雙目驚恐地瞪著,甚至被當場嚇得有失禁的感覺。
晏知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不在乎沈復林的死活,完全把他一個活人當成了取悅沈杳的玩具。
他低聲沉穩地道:
“你可以利用我。”
“我可以你去做任何事情,給你任何想要的東西。”
“你斷掉與徐意白和關殊的關系,留在我的身邊。”
沈杳靠近他是為了錢和權,這是他唯一擁有的東西,他愿意做這個公平的交易,清醒而自知,哪怕是被利用。
沈杳叩響板機的手指卻遲遲未動,他的表情沉默冷淡,像是不為晏知行的話語所動。
晏知行的手指收緊用了點力,他盯著沈杳的臉,開口道:
“不想再背負一條人命的話,我幫你殺了他。”
“還是你希望他更痛苦的死去。”
“都可以。”
第73章 “誰對我最好,我就和誰在一起。”
晏知行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讓躺倒在地上的沈復林抖動得更厲害。
他從來都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強烈的求生欲即將要脫出眼眶。
他終于明白祈求晏知行沒有用,他要看的是沈杳的眼色,只有沈杳松口了,他才能有一條活路。
沈復林過去在沈杳面前囂張的氣焰全無,眼淚和鼻涕因為害怕不住地流了下來。如果還能站起來的話,他應該已經給沈杳磕了好幾個響頭。
沈杳拿著槍的手從頭到尾都很平穩,他似乎是被沈復林打動,拿著槍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他回過頭,跟晏知行道:
“我有話想單獨跟他講。”
“你出去。”
他拿捏住了晏知行一定會遵循他的命令,所以一眨不眨地與他相視著,等著他轉身離去。
長久的寂靜之后,晏知行緊繃著唇,從沈杳的身后往外走去,還帶上了那扇沉重的門。
里面的動靜他一概不知。
沈杳的步伐不快不慢,他手上的槍還沒有放下。他每走一步,沈復林就被他嚇得往后縮動著,直到被他逼到了最后的墻壁。
沈復林瑟瑟發抖著,人離死亡越近,求生的欲望就更旺盛,他拼命地晃動著身后被牢牢束縛著的手,把手腕都差點磨出血。
他身邊的兩個兒子也都死命地掙扎著,“唔唔”的聲響連綿不絕。
突然之間,沈復林瞪大了眼睛,所有的話都像是刺一樣地卡在了喉嚨間,什麼都發不出來。
沈杳像是嫌臟一樣,不用手去碰他,而是用腳踩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腳上穿著雙黑色短靴,用力地像是要把沈復林的肩胛骨踩碎。
他的眉眼短暫地彎了下,讓沈復林以為有活下來的希望時,沈杳的眼睛卻又很快地恢復了原狀,他自上而下地俯視著他,冷淡疏遠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