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路往回跑,期間摔倒了好多次。關殊,我難受害怕得只想回家洗一個熱水澡。”
“可我在家門口碰到了你,你對我又做了什麼?”
他做了什麼?
關殊自問著,他沒有第一時間信任沈杳,沒有問他為什麼這樣回來,沒有抱住他安慰他,讓他不用再害怕。
他把沈杳拖進浴缸里,不顧他驚慌失措的神色,捂住了他的唇,沒聽他的一句解釋。
他把本來就怕的沈杳再次強暴了,造成了二次傷害。
“你只聞到了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只看到了我脖子上的標記和吻痕,你好像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我當時的表情。”
“我想要解釋,你卻一句也不聽,因為你心里已經認定了我背叛你對嗎?”
關殊的大腦一片空白,痛苦的悔意席卷全身,像是要把他吞沒一般。
“我……”
他終于找回了聲音,可只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之后,關殊就猛烈地咳嗽起來。關殊用手捂住唇,咳出來的全是通紅的鮮血。
沈杳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他沒有……一切都只是他自以為是的誤會。
他誤以為的真相才是假象,真正的真相他有機會聽到,卻被他親手扼殺掉。
他在不明白一切的情況之下,還對沈杳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他罵他騷,他罵他賤。
沈杳每次聽到他的惡言是什麼感覺?!
“你別恨我,你應該去恨晏知行。”
沈杳放棄一切委婉的語言,用最粗魯直白的方式,在兩個alpha的視線之下道:
“我沒有出軌,是晏知行強奸的我。他就是個強奸犯,你知道了嗎?”
這一句話點燃關殊的某處神經,讓關殊瞬間止住了即將落下的淚。
他的眼眶像是被血染紅,嘴唇無意識地動了動,魔怔般地喃喃自語著:
“我要殺了他……”
關殊猛地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槍。
“咔擦——”
彈匣被他再次裝了回去,他迅速地上了膛,轉身,叩響板機。關殊這系列動作在一秒之內完成,沖動得毫無預兆,絲毫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砰!”
子彈破開風呼嘯地飛了出來,正中晏知行的大腿,他沒有喊叫出來,只發出一道沉悶聲響,鮮血汩汩地從槍口流下。
冷汗從額前滴落下來,晏知行剛才也聽得一清二楚。他聽到沈杳說他惡心,聽到沈杳罵他強奸犯。
關殊已經完全失控,香根草的味道在空氣中野蠻生長。他的槍法向來很準,這次命中的卻不是死穴,他沒有刻意瞄準,因為——
關殊從一開始就不準備只給晏知行一槍
“咔撻”。
連貫的上膛聲響以最快的速度再次響起,基本沒有一絲間隙。關殊的手指即將叩響板機時,被身后的聲音打斷,是沈杳的聲音。
“關殊,你想把晏知行殺了,然后自己進監獄也去死嗎?”
關殊轉過臉,他的喉結艱澀滾動了下,說出來的話卻狠到極致:“他應該去死。”
因為這場誤會,沈杳受到過他的許多傷害,他卻永遠不做解釋,甚至后來總是提到那所謂的“奸夫”來刺激他、激怒他。
好像那就是真的一樣。
沈杳把四年前的真相留到現在才說,無非就是想報復他,想讓他后悔到極致。他知道關殊沒有其他在乎的東西,他只在乎他。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報復方法也只有沈杳做得出來。
不過他也確實做到了,他成功地讓關殊悔恨得甚至想殺了過去的自己。
他唯一能為沈杳做的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替他殺死晏知行。
因為他知道沈杳肯定恨極了晏知行。
“我不想你死。”沈杳冷淡的命令道,“關殊,把槍下放下。”
他一句話就能讓關殊繳械,關殊呼吸急促地站著,手中的槍再次摔落下來,這次“砰”的一聲指落在地上。
關殊完全不在乎晏知行的死活,他一瞬間往前走了好幾步,然后猛然抱住沈杳,力氣大得把他撞得往后跌退好幾步。
他比沈杳高上許多,卻躬著背抱著他。關殊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帶著所有的悔恨,從他眼角落下來。
關殊用發著顫的聲音問道:“沈杳,你是不是恨我?”
“怎麼又哭了呢?”沈杳像是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看不清關殊的臉,卻因為太了解,他的手精準地擦掉了,“我不恨你。”
讓關殊在這種情況下得知真相,是他精密謀算選出來的結果。他都已經報復完成,成功讓關殊這輩子都忘不了他,永遠為他牽動情緒。
他為什麼還要恨關殊。
像是生怕沈杳跑,關殊把沈杳越摟越緊,他沒有勇氣再問一句,問沈杳愛不愛他。
“我只是希望你看到我和別的alpha走近的時候,你別激動也別生氣,因為這是你自找的。”
“因為這都怪你啊,如果你當時冷靜一點,聽我一句解釋的話,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禮廳的門再次從外面打開,在陳雙驚呼聲當中,醫生飛快地往晏知行的方向撲過來,焦頭爛額地先給他做著緊急救助。
關殊的視線卻緊盯著敞開的門,在一堆保鏢里,外面還站著一個長身如玉的alpha,他冷淡地抬著眸望向禮廳內混亂的情況,像是置身事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