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這只是碰巧。”沈杳否認道,他拽著韁繩把一切拉回正道,“我說這些,只是想說,那好不容易被清理掉的過往又被沈復林翻出來,他和你哥哥的那些合作全是以那兩家公司的名義簽的。”
過去的生意場水深,誰都有可能沾點不干凈的東西,別人都巴不得撇得一干二凈,沈復林卻還往這上面湊,高文晚倒抽了口冷氣:“沈復林瘋了嗎?”
“他沒瘋,一切可都被他做得天衣無縫。”沈杳的目光再次轉回去,盯著天際,“只不過一切都還只是在走鋼絲。”
高文晚聽懂了沈杳在提醒他什麼,他轉身即將要離去時,卻發現沈杳依舊站在那里,很安靜地看著他。
他收住腳步,問道:“沈杳,你叫我過來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
“頂樓走廊最盡頭的房間里,我在里面留下了足夠alpha進入易感期的信息素。”
高文晚的心臟緊縮了下,他等著沈杳接下來的話。
沈杳的手腕光潔,他沒有佩表的習慣,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足夠晏知行進到這個房間。他知道晏知行一定會去。沈杳的語調沒有起伏:“晏知行現在應該已經快瘋了。”
他清楚地知道晏知行是什麼處境,在他無比渴求得到他信息素的時候,房間里空空如也,沒有他期望擁抱到的omega存在。
晏知行會發了狂般地想要出去找他,房間里卻盈滿杏花香,是他唯一依靠的存在,甚至會讓他出現自我欺騙的幻覺。
他會以為沈杳就在他的身邊。
他像是困獸一樣,畫地為牢般地永遠出不了這個房間,直到信息素的味道消退。
高文晚猜不出沈杳希望他做什麼,他垂在腿邊的手微微收緊,語氣冷靜地問道:“你是希望我進去,然后跟失控的晏知行滾到一起嗎?”
他想,如果沈杳點頭,他可能也會同意,哪怕他厭惡alpha。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晏知行不會碰你,他會把你趕出去。”沈杳停頓了下,“超過十秒你沒有出來,我會進去找你,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高文晚抬起清秀的臉,他是單純無害的長相。相比起沈杳毫無攻擊性,所以一直以小白兔的形象把人迷惑得很好。
他仰視著沈杳,沒有猶豫地點頭道:“好。”高文晚聳聳肩,開著玩笑般地補充道:“誰讓你幫我那麼大的忙,公平交易,我肯定會幫你。”
高文晚站在房間門口,他知道沈杳就在他的不遠處。他把手搭在門把手上,omega腺體里的草莓果香散發出來。
易感期的alpha都受不了這樣的誘惑,他們才不會管對方是誰,他們都只會因為本能被omega吸引罷了。
可門只是打開一道縫,他的信息素剛泄露進去一絲。迎面就被摔過來了東西,高文晚連看都沒機會看清,只聽到一聲四分五裂的重響。
“嘭!”
飛過來的果盆碎在他的腳邊,只要他再往前一步,踏進這個房間,這就會直接砸到他的腦袋上,能讓他直接昏厥過去。
高文晚定定地站住腳步,目標已經達成,他沒再繼續往前走。他也聞到了空氣中屬于沈杳的杏花香,甜膩卻又清淡。
晏知行坐在沙發上,和高文晚記憶里那高冷禁欲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他身上只穿了件襯衫,領口還大開著,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一絲不茍的西裝外套都已經被他撕成了碎片,七零八落地灑在腳邊。
晏知行掀起眼皮,他的表情的確不再平淡無波。可是他臉上流露的不是對于omega禽獸般的貪欲。
而是被人踏足領地,觸犯到底線的殺意。
晏知行的手臂已經冒起青筋,使出全身力氣遏制住自己撲過去把人掐死的沖動。
他的眼眸鎖在高文晚身上,拋出了最后的警告:
“滾。”
只是一眼,他讀懂了晏知行的意思。
這個易感期占有欲極強的alpha,竟然連自己omega的信息素都不肯讓人聞。
高文晚關上門之后才覺察到了背上的冷汗,他回過頭,望向墻角,呼吸略微慌亂地道:
“沈杳,你不能進去。”
他見過許多易感期的alpha,但就沒見過像晏知行這樣,就像是一匹餓到極致的狼,只等沈杳這匹羊進來。
頃刻間,就能把人拆膛入腹。
“我一定要進去。”沈杳冷淡地道,“你走吧,不用管我,我死不了。”
沈杳靠在門邊,拿出來提前準備好的催情劑。他無法像沒事人一樣聞著晏知行的信息素,只能靠這種方法麻痹神經,強迫自己沉溺于欲望海洋。
他拆開包裝,推進針頭刺進皮膚表面的瞬間,沈杳抬起眸。望著高文晚的背影,他說出最后一句話:“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誰是狼,誰是羊,誰又知道呢?”
高文晚走了之后,無人的走廊再次安靜起來。沈杳靠在門板上,靜靜地等著催情劑發酵。
身后的門卻驀地被人從里面打開,沈杳下意識地想要往前跑,穩住身體。
他卻被人從身后抱住,不受控制地往后一栽,掉進了一個充滿檀香味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