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聽到沈杳無助的悶哼,感覺到肩膀上的推搡,他想停下來吻輕點。可他完全沒有辦法停下來,沈杳對他的吸引力太大。
晏知行的瞳仁像是最昂貴的藍寶石,現在卻像是塊四分五裂的玻璃,無法再拼湊起來。
這間密室里沒有監控,因為他厭惡自己失態的樣子,他那墜在情欲里的丑態卻完全落在了沈杳的眼里。
太陽穴的刺痛感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沈杳的信息素才是對他唯一起效用的藥。只不過這藥有副作用,身體逐漸變得越來越熱,那壓不住的欲望又從血液里開始沸騰。
如果他和沈杳再繼續在房間里待下去,發生的事情會完全脫離他控制。
晏知行驀地松開摟著沈杳的手臂,他伸手隔開沈杳的背與他之間的接觸。他深呼吸了一口,終于開口道:“出去。”
簡單的兩個字,撇去他現在狼狽的樣子,仿佛找回了平日里的語氣語態。
沈杳先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對剛標記他的alpha充滿著依賴感。像是晏知行想要擁抱他一樣,他想被alpha擁抱、親吻與安撫。
他的表情有些委屈,眼神觸碰到晏知行的臉,才像是猛然回過神一樣。
沈杳很自覺地從晏知行身上站起來,他慢慢地往門外走去,這一段段簡短的路他卻走得很艱難。
他轉過的那剎那就已經在瞬間變臉,沈杳無聲地動著唇開始倒數。
沈杳從十開始數起,他本來以為按照晏知行的性格,應該會忍到最后一秒。可他只是倒數第五秒,沈杳就聽到了身后紛亂的腳步聲。
他的手臂被人用力地扯住,背被推搡著撞到身后的門上。沈杳有所預兆地一抬手,在激烈的吻落下來之前,他用手及時擋住alpha的唇。晏知行只露出雙眼睛,眼神明顯染著焦躁不安的情緒,像是只被迫戴上止咬器的野獸。
晏知行的唇煩躁地不停張合張合著,呼吸紊亂牙尖時而咬住沈杳的手心,帶來一陣瘙癢感。沈杳緊貼著身后的門,他的腦袋微微后仰,和alpha拉開點距離。
他察覺到alpha只壓抑了一秒鐘,就已經變得不安分,明顯是要去強行沖破格擋,去吻身前的omega。
“晏知行。”
沈杳的語氣因為混亂的呼吸稍顯急促,他捂著alpha唇的手仿佛也因為那檀香慢慢松動下來。
他當著晏知行的面用力地咬住舌尖,在清醒過來的同時,他的臉色也霎時變得蒼白。
沈杳收回著空氣中的杏花香,潮紅退去之后,他的膚色白得半透明。聞不到信息素的晏知行漸漸冷靜下來,檀香味也慢慢地淡去。
“那天晚上是你。”沈杳的眼睫濕潤,仿佛掛著即將墜落的水珠。他沒有一絲彎彎繞繞,直白地說:“是你強行把我拉進房間里,強暴了我。你說我們之間是交易,卻瞞著這件事情不告訴我。為什麼?是因為你自己都覺得做得惡心嗎?”
晏知行和他具有點相似性,他甚至能猜到晏知行心里在想什麼。他不會問晏知行為什麼不告訴他,因為這沒有什麼好問的。
能在晏家這種吃人的環境里長大還坐上高位的人,肯定自私冷血,完全以自身為目的為出發,不在乎別人死活。
強暴弱小omega這種行為,晏知行不是覺得這個事情沒錯,他是根本從不站在別人角度考慮。
只有他說出來,晏知行才會意識到自己做錯過什麼,他才會看到自己對別人造成的傷害。
果不其然,晏知行的眸光稍頓了下,他的嘴角繃緊得有些僵硬。
他當時在談判的時候被人設計,提前激發了易感期,房間里有為他準備的omega。他勉強保持著理智逃了出來,坐上電梯,第一件事情就是聯系了陳雙。
本該到此就結束,可是在那混雜著的信息素味道間,他捕捉到了那一縷杏花香。
他和沈杳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理智頃刻間崩塌。晏知行完全失控,他只剩下alpha野獸般的狩獵本能。
陳雙在血泊里找到他,等他在醫院里醒來的時候,身邊的omega早就不見蹤影,他只留下一大堆混亂的記憶。
腦袋上縫合好的傷口帶來尖銳痛感,他動腦的時候就像是電鉆在鉆。晏知行抬手扶住額、耐住痛,第一件事情就是讓陳雙去找昨晚的omega。
沒什麼意外的話,晏知行本來的打算是和這個omega結婚,可結果這個omega竟然是沈杳。
他不會和沈杳這一類野心十足的omega結婚,于是晏知行毫不猶豫地改變了主意,只當成和沈杳之間的交易。
晏知行垂下眸,他不懂強制標記會對omega有什麼傷害。
但他確實應該給沈杳補償,沈杳在這件事情上,完全是個倒霉的受害者。
他盯著沈杳,緩慢地啟唇,聲線依舊沒多大起伏:“抱歉。”
這是意外,但也不算是意外。他也不用解釋那麼多,因為無論有再多理由,這都是場強暴。
晏知行的眉頭微微皺緊,沉默不語片刻,他又道:“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給你最大程度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