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徐意白是男朋友,他只是個情人而已。他也不需要沈杳虛情假意的解釋與安撫,他一點也不可憐,徐意白才可憐。
他今晚把車開走,卻又在中途返航,關殊這次把車停在了完全隱秘的角落。
關殊的目光牢牢地盯在遠處亮起的樓層里,他看不到里面的畫面,卻可以猜測與幻想。
等待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他控制不住想要再次下車的時候,徐意白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范圍內。
距離太遠,哪怕關殊視力再好,他也看不太清太多東西。
外面還下著雨,他只能看到徐意白站在門口很久很久,等到身上都濕透,徐意白才慢慢地抬手擋住了眼睛。
直到他看到徐意白離開,他才把車開走。
關殊對他沒什麼同情心,他只想知道徐意白是會繼續被沈杳哄得團團轉,還是干脆利落地和沈杳分了手。
分手最好,沈杳被甩最好。
路庭鑫七點掐著鬧鐘的點準時醒來,他邊刷著牙邊準備去陽臺看下天氣,看到站在陽臺上的關殊,嘴里的牙膏直接咽了下去:“你大清早在這邊嚇誰?!”
關殊把地上散落的煙蒂撿起來,臉上倒是沒什麼倦色,不過路庭鑫還是一眼看出來他今晚沒睡過。
他剛想說點什麼,電話鈴響起來,路庭鑫看到顯示的備注名就頭疼。
“關叔給我打電話了。”路庭鑫一下子警覺起來,他瞪著關殊問道,“你又干什麼了?”
“別接。”關殊煩躁地皺起眉,“我把手機上的定位儀都拆了。”
“我不接關叔問我的時候我怎麼解釋?!”
關殊眼眸幽沉地盯著他:“你上次告我狀的事情我都沒有和你計較。”
“我這不是怕你鬧出什麼事情嗎……”路庭鑫摸著鼻子轉過臉,忽然之間靈光一閃,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不會又是因為沈杳才抽那麼多煙吧?!”
“沒有。”關殊面無表情地說,“只是我煙癮犯了,所以我才抽那麼多。”
路庭鑫表情復雜,他還想說些什麼,結果被關殊推了把肩,不耐地催促道:“你快點去,別待會遲到了。”
路庭鑫洗漱完的時候,指針才過了十分鐘,他用毛巾擦著臉,不解道:“不是還早得很,你催我干什麼?”
“因為你不開車,我開車。”關殊把自己和路庭鑫的車鑰匙都拿在手里,不由分說道,“我還要回家一趟換衣服。”
有人做司機這點還是不錯,路庭鑫暈著腦袋走下來。關殊的車沒停在地下停車場,反而是停在公寓樓前。
他看到車頭上的凹痕,心頭一緊:“關殊,你他媽昨天到底是去干什麼了?這車車頭都能被你撞得凹進去?”
關殊邁著長腿坐上去。越野車關門時需要很用力才能把車門合上,他用力地一摔,伸手系上安全帶,冷淡地道:“反正沒撞人。”
路庭鑫沒有跟著關殊上樓,腦內不停揣測著他這些不符常理的行為。差不多在車里等了十多分鐘左右,關殊走了出來。
他身上已經換上了制服,短暫的時間里還洗了一個澡,手里還拿著份文件。
路庭鑫忍不住地問道:“關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沈杳了,不然你為什麼在……”公寓里。
他剩下的話未說完,被關殊迎面砸了份文件。
“待會你上樓,我在車里等你,不然會被發現我在哪。”關殊神色自然,像是沒聽清楚,用著公事公辦的口吻往下講:“你上次說的海岸那批貨怎麼樣了?”
路庭鑫一愣,下意識地道:“那幾艘船的貨物已經查驗過了,全都證件齊全;也抽取過樣品了。”
“扣著。”關殊言簡意賅地道,“別放。”
除非特殊情況,現在這種狀況之下都該放行,因為扣著別人的貨物總要有些理由。
路庭鑫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突然又回想起來些什麼,面上的驚懼收不住。
“你真不喜歡沈杳了?”路庭鑫硬著頭皮確認道,他委婉地道,“那批貨姓沈……”
關殊聽懂了他話里話外的意思,他是覺得他要私用職權,把這批貨扣下,再讓沈杳過來找他。
他沒有反駁,他確實是在私用職權,不過私用的方向不一樣。這批貨物是昨晚沈杳抱著他時,忽然提出來讓他幫忙扣下的。
路庭鑫在他耳邊苦口婆心地勸著:“貨物真的不能亂扣,要是到時候真沒什麼問題……”
“用我的名義去扣。”關殊打斷他的話,他毫無起伏地說,“大不了我被革職。”
這麼嚴肅的問題被他說得那麼無所謂,路庭鑫呼吸一滯,罵道:“你他媽是真瘋了。”
他整張臉在熾熱的夏天凍得像是冰塊,路庭鑫喋喋不休的話語被他自動忽略。等紅燈的間隙,他轉過臉看向窗外。
既然答應了,那就一定會做到,不然沈杳還真以為有什麼事情是只有晏知行能做到的。
他再次猛踩一腳油門,加速超過身旁的車。關殊單手開著車,用另一只手撐著自己的臉。
晏知行能幫沈杳的,他也全都能幫沈杳。
關殊把車停在僻靜處,在車上坐了一天。他似乎真的要實踐給路庭鑫當司機的承諾,結束之后又開著車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