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殊的喉結滾動了下,眼前的光點慢慢匯集,那張過分漂亮動人的臉在他面前浮現。
他呼吸無意識地越來越重。易感期的關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他終于知道房間里少了什麼,少了他的獵物。
呼吸熾熱,犬牙越來越癢。
幾十分鐘之后,房間里的香根草味道越來越重,混雜著其他味道。
這次是最折磨人的易感期,關殊把房間里的東西都砸得差不多。等他意識漸漸回歸,已經是第四天,易感期差不多快結束。
不算是太理智,但比前幾天好許多。
關殊回想起自己易感期時出現的幻覺,表情不太好。他擰開水瓶,一口氣把水喝到底,然后把塑料水瓶捏皺丟在了地上。
他緩了會兒勁,把地上屏幕已經裂掉了的手機撿起來,仿佛存在心靈感應,沈杳的電話在這個瞬間打了過來。
關殊盯著那跳動的名字,指尖按上了接通鍵。
“關殊。”沈杳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試探他,“你這幾天不理我是還在生氣嗎……?”
關殊喉嚨有些啞,保持著平靜解釋道:“沒有,只是正好碰到易感期,我才看手機。”
“易感期?”
“嗯。”
“我能來看你嗎?”
關殊萬萬沒想到沈杳會這麼說,他換了個手拿手機,反問道:“沈杳,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干嘛嗎?”
“我知道呀。”沈杳輕輕地說,“現在你易感期應該快結束了吧,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控制住自己,我過來用信息素幫幫你。”
沈杳對他仿佛有種無端的信任。他根本不知道,前幾天的關殊一直想著他的臉,他的聲音。
“沈杳。
”關殊折著身旁花瓶里的葉瓣,“你誰都幫嗎?”
這次沈杳沉默了會,然后他莞爾一笑說:“不是,我只幫你。”
關殊呼吸一滯,易感期的欲望操控著他的身體,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地址報了出去。
沈杳應得很爽朗,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耳邊只剩下了忙音。
關殊捏著手機在位置上沉默不語地坐了會,最后站起身把地板上的碎片統統撿了起來,丟進垃圾桶里,還收拾了下房間。
他又把抑制劑翻出來,推入一劑之后又覺得不太放心,打了第二針。
半個小時,沈杳就過來了,他按響門鈴。
關殊從里面打開門,屋內濃郁的香根草味道也跟著飄了出來,沈杳的腳步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
“怕了?”關殊站在門邊,身影無形中就能給人帶來壓迫感,他面無表情地說,“沈杳,你膽子真的很大,易感期alpha的家說來就來。”
沈杳卻沖他笑,他彎腰從關殊撐在門邊的手臂下鉆過去,問道:“拖鞋呢?”
“沈杳。”
關殊繼續看著他,一副要把他趕出來的姿態。
那堅定不移的姿態在杏花香出來時立馬瓦解,omega的信息素味道溫和,關殊聞到的瞬間漲痛的太陽穴立馬得到了緩解。
“關殊。”沈杳抬手碰了碰他的額頭,眼里寫滿了擔心,“聽說易感期的alpha頭會很疼。”
關殊繃著唇,不自在地往后退了步:“你先進來,不用換拖鞋。”
沈杳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公寓里沒什麼好招待人的東西,關殊只能拿瓶水給沈杳,他習慣性地擰完瓶蓋才給沈杳。
沈杳沒直接接,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看著關殊,然后才慢慢地伸出手。
接住的同時,他慢吞吞地問道:
“關殊,你喜歡什麼樣的omega?”
關殊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本來就干的嗓子更干了。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比起omega,他更喜歡的是冷冰冰的槍械。
“我喜歡……”漂亮聽話的omega。
他想給沈杳一個標準的答案,卻被沈杳打斷,他的聲音很篤定,還帶著些竊喜:“關殊,你喜歡我。”
關殊的耳廓變紅,他別過臉,想嘴硬地說“誰喜歡你,你好自戀”。
話都到了嘴邊,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沈杳,你郊游說累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沒那麼累。”關殊伸手掐住沈杳的臉頰,惱羞成怒地道,“我就是喜歡你怎麼了,那麼多人喜歡你,我不能喜歡你嗎?我要是不喜歡你,誰跑大老遠去背你?”
剛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心焦,走一會兒關殊就覺得不對勁,真要走不動,完全可以給老師打電話原路返回。
尤其是快要走到終點時,沈杳說的那句話,關殊不是白癡,他知道沈杳就是故意的。
關殊越想越不對,他突然回想起來沈杳靠近他時的點點滴滴,他氣笑了:“你是不是一直在釣我?”
因為被捏著臉的緣故,沈杳的嘴被迫鼓了起來,他笑得肩膀一顫一顫,卻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裝成無害的樣子不需要什麼成本,低劣的偽裝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偶爾裝成這個樣子還是件很好玩的事情,示弱就能換取到別人的信任。
關殊放下手,沈杳這時候才可以說話。
他拉住關殊的手,貼住自己的臉頰:“因為我喜歡你才這樣,我不知道怎麼追你,只能這樣。”
他忐忑不安地問道:“關殊,你會怪我嗎?”
“不怪你,為什麼要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