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從進門到現在還沒變過,然后一聲不吭地往門外走去。
“站住!”關巖又呵住他。
關殊停住,語氣冷靜地道:“今天只是意外,我不會再去找他了,調職表我回去也會看。”
他沒回家,待在了大院里的單人宿舍里。宿舍不大不小,是集體分配的,關殊還是第一次來住。
宿舍里一點煙火味也沒有,冷冷清清。關殊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上,想從口袋里摸煙和打火機,卻因為出來得太急沒戴上。
這里的環境太陌生,關殊開著窗吹夜風,卻只覺得越來越煩躁。
關殊冷著臉,最后還是站起身連夜回了家。他現在住的公寓是他十八歲的生日禮物,也是他當年經常偷偷帶沈杳過來的那一間,里面的裝潢關殊懶得換,沒有變過。
他再次在沙發上坐下,翻看著手里的調職表,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只需要他簽個名就能結束。
關殊盯緊著“流鷹”二字,思緒有些飄遠。
這是他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目標,卻在高中的時候發生了轉變,因為沈杳。
他去了邊線一年就不能回來幾次,那沈杳怎麼辦。他的omega那麼乖、那麼黏人和嬌氣,要是他在邊線出了什麼意外,沈杳肯定會哭到暈過去,他要是變成了小寡夫又怎麼辦?
覬覦他的人那麼多,他會不會保護好自己。關殊做了很多顧慮,但他卻發現他的顧慮根本沒有意義。
關殊沉默地坐著,他從抽屜里翻出來了一個陳舊的手機,但卻保存得很好。
他打開手機,相冊里有一堆視頻,都是當年裝在墻壁上的監控拍下來的,關殊點開一段。
有些狹窄的沙發上,omega被身前的alpha架起一條腿在肩上,alpha寬肩窄腰,小麥色皮膚的背上全是抓痕。
沈杳臉上戴著眼罩,和白皙的臉形成強烈的反差,流露出莫名的情 色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眼罩中心處已經微微濕潤,嘴唇也無意識地張合著。
監控沒有聲音,但能從alpha的動作能看出來有多重。
他們身形的差距太大,也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太久,omega根本沒辦法反抗,另一條腿無力地垂在了沙發邊上。
小腿細瘦纖長,又被雙寬大的手掌抓著腳拖起,沈杳整個人都顫抖了下。
沈杳的下巴被關殊托起,他的嘴唇顫了顫,像是在喊一個人的名字。
他的眼罩終于被人掀開,乍見光明讓沈杳無意識地瞇起了眼睛,眼睫一片濕潤,失神地抱住了面前的關殊。
可能是因為這個無意識討好的動作,alpha的動作終于溫柔了些,他低下頭吻了沈杳的唇。
關殊在房間里的呼吸漸重,他摸了煙和打火機,咬在唇間點燃。
抽煙是他后來才學會的,他猛吸一口才吐出。
因為關殊從未提過,所以關巖只知道他不顧沈杳的意愿,強行終生標記了他,卻不知道他們在過去發生了什麼。
在他們的眼里,全都是他對不起沈杳,沈杳是完全無辜的可憐omega。
沈杳說他忘記被終生標記是什麼感覺,關殊卻記得,記得很真。
他永遠記得那一刻的感覺,是完全的標記與占有。
一個alpha能終生標記無數個omega,一個omega只能被一個alpha終生標記,被標記之后的omega還會對alpha產生強烈的依賴。
明明是他終生標記了沈杳,但被終生標記的仿佛卻是他,他才受到了標記的影響。
關殊的視線下移,停在了桌面上的調職表上。
第22章 “別告訴我你是在吃醋”
關殊走后沒多久,晏知行找來的醫生就過來了。他給沈杳簡單檢查了下身體,并沒有什麼大礙,醫生給他留了藥,又叮囑了幾句。
沈杳關上門,繼續躺回床上睡覺。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凌晨五點,身側的手機還亮著。
徐意白走的時候,沈杳答應的是每天都會和他打電話和視頻,他沒有完全遵守諾言,時而接,時而不接。
每次不接的時候,沈杳都隔一兩個小時才出現,很誠懇地說“對不起,哥哥我忘了。”
態度好得讓人挑不出錯,可往往下次又不在,忘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又在某一次,突然地接起視頻,對著電話那頭的徐意白笑顏如畫。
沈杳沒忘記這件事情,他這次消突然失的時間有些久,所以拿起手機給徐意白打了個視頻過去。
電話接得很快,沈杳沒開燈,所以他的鏡頭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個模糊影子。
徐意白那邊卻還是傍晚,他那張清俊的臉很快出現在鏡頭里,背景是一輪夕陽和晃動的人群。
他戴著藍牙,不像是在琴房,更像是在外面。
徐意白視線下移,在那稍顯嘈雜的人聲中,他沒質問沈杳為什麼消失了一晚上,只是低聲喊道:“杳杳……怎麼這個點打電話過來?”
沈杳把手機放在床上,直起身打開昏暗的床頭燈。他把被子往上拉,遮掩住了脖子,只露出張漂亮的臉。
他的眼尾還紅著,一看精神就不怎麼好,鼻音也很重:“哥哥,我感冒了……昨天晚上直接睡著了,所以沒接到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