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進屋之后沈杳的表情就變了樣。
他在沈家的房間還是原來那副樣子,沈杳在這里從小住到了高中畢業。沈深棉那天提起關殊,他才想起來自己在這房間里留了些東西。
沈杳打開柜子,柜子里又有個不顯眼的密碼箱,他輸著密碼打開。躺在里面的是一個玻璃獎杯,樣式并不精致,但被保存得很好。
底座上刻著兩個名字。
關殊的名字清晰工整,而旁邊跟著的“杳杳”兩個字,明顯和前面不屬于同一個人。
刻字的人用了心,雕琢得很認真,但是風格要比前面的名字狂野許多,像是勁草般不羈。
分手之后,沈杳把同關殊有關的所有東西全丟掉了,但在整理出這個獎杯時,沈杳盯著它看了一會,最后選擇把它留了下來。
*
這個獎杯是關殊送給他的。
沈杳拿到這個禮物的時候,是在高二炎熱的暑假。
白日外面的氣溫一路飆升到臨近四十,到了夜晚溫度才降下來,沈杳準備去洗澡的時候,接到了消失了三天的關殊電話。
在關殊消失之前,他神神秘秘地說自己要去干一票大事。
他們是早戀,所以為了避免被發現,關殊會在距離沈家的一段距離等他。沈杳慢騰騰過來時,關殊已經站在路燈下等他很久。
關殊身材高大,雙手插兜地倚在一輛通體全黑的摩托旁。他穿著黑T和迷彩褲,腳上踩著一雙軍靴,顯得身量更高,只是站在那里就讓人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荷爾蒙氣息。
他的頭發原本剃得很短,但因為沈杳說太短的頭發摸起來太刺,關殊嘴上兇巴巴地說著“那你別摸”,背地里把頭發蓄起來些。
沒那麼長,但摸起來總歸沒那麼刺手。
關殊看到沈杳從遠方走過來,他就有些站不住。他邁著大步走過去,見到沈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住他。
他比沈杳高大半個頭,要微微彎下腰才能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關殊肩寬腿長,可以完全把沈杳圈在懷里。
他有些不滿地抱怨道:“怎麼又讓我等那麼久,害我在這邊喂了好久蚊子。”
關殊的長相英俊是英俊,但太具有鋒利的攻擊性,尤其是他眉間有一塊細長的疤橫在眉間,乍一看像是斷眉。
他還是單眼皮,鼻梁高挺,垂眸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凌厲感,整個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刀。在學校里,很多人看到他這張臉就不敢靠近他。
沈杳卻一點也不怕他,他聞出來了關殊身上的沐浴露味道,猜到了他今天估計出了很多汗,特意洗了個澡才來接他,不然會被嫌棄。
他很滿意,所以抬手摸了摸關殊的腦袋,像是在給只惡犬順毛:“那你下次出門的時候可以跟我說,我早點出來,我等你。”
關殊皺起眉,看起來有些兇狠,結果卻小聲嘀咕了句:“哪有人讓老婆等……”
他邊說邊牽住沈杳的手,拉著他往摩托旁走。
沈杳跟在他后面,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下意識地追問了句:“什麼?”
“……”
關殊不好意思再說一遍,他有些生氣沈杳沒聽清,又有些不好意思再講一遍。他板著張臉,然后把沈杳抱起來,讓他坐在了摩托后座上。
他的手臂上沒有很大塊的肌肉,但卻也很結實。沈杳對他來說很輕,根本沒什麼重量,把他抱起來輕輕松松。
關殊拿出白色的頭盔,躬下腰認真地幫沈杳戴上,動作很細心。
沈杳習以為常地配合著他,戴上頭盔之后他就只露出了雙眼睛。
他還惦記著剛才沒聽清的話,沈杳的手閑著,他隨手抓住關殊的衣角,笑著問了遍:“你剛才到底說什麼啊?”
關殊的動作一頓,他的緊張不太明顯,表現在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下。
他收回手,撐在沈杳邊上,和沈杳垂在身邊的手臂形成了強烈的膚色差。
關殊不自在地舔了下唇。現在是夜晚,關殊還是小麥色皮膚,但他卻依舊臉紅得很明顯。
“我說……”
關殊開了口之后又卡頓了下,他清清嗓,用手背擋了下鼻又放下,終于連續又清晰地說完:
“哪有人讓老婆等?”
月光把男生硬挺的臉部線條暈得柔軟,看起來尚還有些青澀痕跡。
第18章 關殊
摩托在道路上疾馳。關殊平時一個人的時候開摩托都快把車開得要飛起來,沈杳坐在他后面他把速度穩得很安全。
關殊一直很寶貝自己的這輛摩托,價格不菲,還搞了改裝。他爸覺得他這樣太高調,差點把他腿打斷。就算這樣,關殊也不肯賣。
他最好的兄弟想碰下這輛摩托,關殊直接一巴掌下去,把人手背都拍腫了。
這輛摩托除他以外,唯獨沈杳可以碰、可以坐。沈杳提出想開一下的時候,他也同意了。
試駕的時候出了些意外,一聲轟鳴沈杳連人帶車地撞到了樹上。關殊這時候一點也不心疼他的摩托,驚慌失措地跑過去看沈杳身上的傷口。
還好起速慢,沈杳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