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劇烈的掙扎間,桌上的茶杯被掃落,在地上碎成好幾片。
“乖一點!”
沈復林莽足力氣拽住沈杳的衣領,膝蓋磕在地板上發出道重響。沈杳疼得五官扭曲在一起,但也像是徹底認命般的沉寂下來。
他單薄的肩背輕微顫抖著,耳邊嗡嗡作響。
沈復林撫著他的肩,語氣親昵得像是長輩的責備: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都好幾次了,怎麼每次都要鬧上這麼一遭,多難堪。”
從沈復林接手沈家開始,沈家就開始走下坡路。可利潤是碗湯,他有時候只需要喝別人幾口湯。
是個不會做生意的廢物,占著這百年家基,沈復林只想到這個手段。他造了這座小洋樓,他找來許多漂亮又窮的Omega,甚至是Beta。
給那些身份矜貴的權貴做隱秘的皮條生意。
沈杳察覺到沈復林的力一點點松掉,他知道沈復林沒再注意他,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冷漠。
他甚至還可以做到笑出來,不是苦澀的笑,因為沈杳覺得好玩。
戴晨輝他們把他當成白月光,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只敢暗戀;徐意白把他捧在手心,平時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講;就連他過去的初戀,也把他當成不諳世事的單純omega,連接吻的時候都不敢伸舌頭。
沈復林卻最了解衣冠禽獸的劣根性,他從來不缺沈杳的衣食住行,樣樣都用最貴,把沈杳養成高懸的月,讓人觸不可及。
然后再找到機會,把沈杳賣給其他權貴。
讓這樣的Omega變得滿身污泥,是想象都能血脈沸騰的亢奮。
沈復林察覺到沈杳的妥協,低下頭滿意地欣賞那張無措驚懼的臉。
活春宮演到一半的時候,他大發慈悲地放沈杳走了。
狠狠磕過的膝蓋帶著鈍痛,沈杳吃力地扶著墻走出小洋樓,重新回到房間。他彎下腰,拍掉褲子上的灰,最后從抽屜里拿出串車鑰匙。
沈復林的表面工夫做得很好,在外人面前,他就是把沈杳視若己出的好叔叔。
沈杳演得夠好,把那絕望試圖反抗,但又無能為力的柔弱Omega形象演得恰當好處。
他是一個只會跳舞的Omega,在北城無權無勢,讓沈復林自負地以為有全權把握把他掌控在手心。
車燈很亮,沈杳把窗戶降下來,平緩的心情之下車速也是悠哉悠哉地平穩。
他猜到了沈復林今晚又要逼他看這些惡心的事情,特意沒有吃東西,而現在胃部空空蕩蕩,三番兩次干嘔之后更加覺得不適。
沈杳刷著門禁卡坐上電梯,然后敲門。
門打開的那剎,沈杳張開手臂,熟練地環住徐意白的腰,仰起臉笑:“suprise!”
他又踮起腳,吻徐意白的唇,甜言蜜語張口就來:“好想你呀,哥哥。”
他笑得沒心沒肺,好像他根本沒有一聲不吭就消失三天,依舊把親密無縫的擁抱做得理所當然。
徐意白緊抿著唇,沒有伸手抱他。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在飛機上的時候也一直在胡思亂想,想沈杳是不是要和他分手。
一下飛機他先去沈杳的公寓找他,房門始終緊閉著,他在門口站到現在才回家。
沈杳這樣玩失蹤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次次都用黏人的親吻輕而易舉地蓋過去。
徐意白這次是真生氣了,他伸手抓住沈杳的手腕,把人往屋里拽。
第4章 “你能和我談戀愛嗎?”
徐意白沒跟沈杳說過一句重話,即使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也收著力,怕把沈杳抓疼。
他認為吵架是件影響感情的事情,更不應該把脾氣發給自己喜歡的人,交流與溝通才是最優解,他再生氣也只是拉著沈杳坐到沙發上。
“沈杳。”
語氣比往日正經許多,也沒那麼親昵地叫小名。
沈杳猜到他要說啥,搶先一步先去碰他的手臂,悶聲地說:“我知道錯了,我這幾天在集訓,心情也不好。”
徐意白的手臂垂下放在腿邊,他能察覺到沈杳在小心翼翼地勾他手指。
他依舊沒理會,只是盡量心平氣和地講:“我是你男朋友,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和我講,我永遠都愿意為你提供情緒價值。”
“如果你不想理人,想要自己安靜地待著,也可以,但不可以什麼消息都不回,電話也不接。”
“我不知道你在干什麼的時候,我不僅會胡思亂想,我還會擔心你的安穩。”
“你覺得這樣對嗎?”
沈杳額前的發絲有些凌亂,他仰著臉眼角下垂,乖乖地任由徐意白替他整理,然后從鼻腔里內疚地“嗯”了一聲。
“不對。”沈杳小聲地說:“我的腿好疼。”
僵持片刻之后,徐意白緊繃的唇角還是略松下來,最后他輕嘆一口氣半蹲下來,熟練地先去捏沈杳的小腿肚,“哪里疼,是不是又抽筋了?”
“不是。”沈杳彎下腰把自己的褲腿卷起來,可憐兮兮地說,“我本來打算晚上來找你,沒想到有個宴會。過來找你的時候跑得太急,不小心摔了跤,把膝蓋磕腫了。
”
他的睫毛顫顫,低聲地道:“好疼啊,徐意白。”
沈杳的皮膚白,光潔修長的雙腿上沒有什麼瑕疵,膝蓋上通紅的一片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