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真正接吻時,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這個人的溫度和氣味;如果在對方細碎的輕顫中感受到緊張,就會在敷衍短暫的安撫后,繼續卑惡地欺負他。
徐嘉珩輕拍著喻溫白戰栗的背脊,微微后退半步容許他呼吸,犬齒在一旁蓄勢待發,一下下輕咬喻溫白早已紅腫的下唇。
短短一分鐘時間里,喻溫白已經切實體會了靈魂出竅的感受。
汗水和酥麻感爬上后背,停留在背脊的大手不知是安撫劑還是挑起戰火的索引線,我,喻溫白久久說不出話,細密急促的喘/息著,濕潤的眼睛微微是神。
“不喜歡?”恍惚間,他聽見徐嘉珩這樣問他,低沉嗓音一下下磨過他耳邊,“不喜歡的話,下次就不親。”
“.......”
喻溫白被他頑劣的語調噎的說不出話,抬起泛滿水汽的眼忿忿看人,紅暈遍布的臉鼓起點,最后泄氣地輕輕扯了扯徐嘉珩袖口。
“......我沒有這樣說過,”尾音沙啞軟糯,比起抱怨,撒嬌更像是最終目的,“徐嘉珩,你不要欺負我。”
——
那晚喻溫白沒能回別墅。
沒什麼特殊原因,只是他身上的吻痕太明顯,從嘴唇到脖子、甚至連鎖骨和肩膀上,可疑的紅印都隨處可見。
帶上圍巾還能騙騙路人,但想瞞過顧清逢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好在顧清逢也忙著個人私事,第二場電影過半時,被親的渾身發軟的喻溫白迷迷糊糊中聽見手機震動,接著余光看見是程野發來的短信。
“顧清逢讓程野代為轉達,說他今晚有事要忙得很晚回來,讓我先送你回去。
”
最后短信是徐嘉珩代為查看的,不知疲倦的男大學生將擾人的手機放在旁邊,推開喻溫白發軟的手臂,看似請求實則是下達命令:
“再親最后一次。”
喻溫白不記得那晚徐嘉珩說了多少個「最后一次」,他只知道共處一室的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私人影院是個太適合接吻的地方,背景音樂和人物對話掩蓋去放肆的親吻;密閉空間便于利用堅硬物體作為依靠,雖然最后的解決都是趴在喻溫白肩上喘氣。
最后喻溫白以落荒而逃的離開電影院,身后是牽住他左手的徐嘉珩,臉上掛著勝利者的滿足笑容。
自家不能回,徐嘉珩順勢提出讓喻溫白去他家住一晚。
“客房的床單被褥才洗過,回去就能睡。”他揉了揉喻溫白的頭,視線久久停在破皮的下唇,傷口才止血不久。
喻溫白半推半就地上車,回到公寓上電梯時,背身都感應到蟄伏在徐嘉珩身體里蠢蠢欲動的因子,下半張臉埋進圍巾。
終于忍不住道:“......別再親了,嘴巴好痛。”
沉沉輕笑聲響起,電梯門開啟前,是落在落頭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第一次克制不住情有可原,下次會繼續努力。”
“......”
客房里各種設施一應俱全——除了需要換洗的衣服。
電影院里出了太多汗,喻溫白回到家時衛衣還濕乎乎的粘著后背;決定和徐嘉珩借衣服也要換個衣服。
脫/去圍巾放在床頭,心如亂麻的喻溫白滿腦子都是晚上接吻的場景回放,沒注意到早就出現在門邊徐嘉珩。
自然也沒察覺他此刻彎腰想去夠另一邊床頭柜水杯、衛衣領口大敞的畫面,在某人眼里有多犯規。
喻溫白愣了愣,站直身體:“可以借我件換洗衣服麼。”
“......啊好,我去找一下。”
徐嘉珩轉身離開的腳步有些匆忙,喻溫白疑惑地看著青年背影,覺得他手里的衣服十分眼熟,才后知后句地想起,他忘了問對方是不是有事找他。
那是他的衣服嗎?
可他昨天過來時,明明已經將衣服都帶走了 。
“家里沒有新衣服了,先穿這件吧。”
主臥浴室門前,徐嘉珩將一套干凈的衣服交給喻溫白,又欲蓋彌彰地補道:“.......內褲是新的。”
淋浴灑下的熱水喚回喻溫白渙散的精神,閉上眼睛就浮現出徐嘉珩轉身離開時,手里的東西。
神智回籠,越想越不對勁。
徐嘉珩的衣服穿上去肉眼可見的大,長褲腰帶系到最緊也會滑落,幸好足夠長的衛衣堪堪遮住大/腿,不至于讓喻溫白太過尷尬。
筆直雙腿裸/露在空氣中,喻溫白不自然地將衛衣往下扯了扯,偏偏臥室角落躺椅上的徐嘉珩還特意坐起身看他,毫不遮掩的目光。
喻溫白臉上陣陣發熱,催促道:“......我洗完了。”
“好,現在去。”
徐嘉珩答應著起身,不知有意還是無心,經過喻溫白身邊時停下腳步,俯身抬手,指腹在喻溫白顴骨處輕輕蹭過:“這里有頭發。”
隨機勾唇一笑:“衣服很好看。”
喻溫白眼睫輕顫,再次當機的大腦想不通,明明都是第一次談戀愛,徐嘉珩怎麼能將這樣輕浮的動作做的手到擒來。
而他卻像個經年失修的機器,光是轉動脖子都能聽見咯吱咯吱響。
一時間,不服輸的情緒蓋過羞赧,喻溫白微微鼓著腮幫子,等浴室傳來淅瀝水聲后,輕手輕腳地來到衣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