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后結束,喻溫白已經在另一邊的餐廳叫他來吃午飯。
兩人上午都忙著復習,徐嘉珩以為喻溫白會對邊點個外賣湊活一下,走過去才發現桌上已經端上兩葷一素,都是他愛吃的菜樣。
喻溫白遲疑片刻,開口:“胃不好的話,還是不要吃外賣了。”
徐嘉珩知道上次的話,對方不出意外應該是一點沒聽進去,也不知著急一時間解釋清楚,道謝后坐下吃飯。
飯后徐嘉珩負責洗碗,喻溫白就站在門外抱著書假裝學習,時不時打個哈欠,神情看上去比平常要疲憊些。
打斷安靜二人世界的是帶楊瞿回別墅的顧清逢。
將楊瞿安置在外部正廳,返回內廳的顧清逢見到廚房洗碗的徐嘉珩,臉上難得出現幾秒的錯愕。
“稀客啊,歡迎,”男人勾人的桃花眼自然上挑,扯了下領口,看向回頭看過來的喻溫白,
“小白先去換身衣服,然后把楊瞿帶到地下室,我等下就過來。”
這是他們一貫的流程,喻溫白負責準備和收尾工作,其余出力費神的都是顧清逢。
喻溫白點頭:“好。”
“臥室那邊先別去,小白可能隨時回來,身上多少會沾點臟東西,撞上對你沒好處。”
顧清逢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解開領口的衣扣,頗有興致地看著徐嘉珩:“和好了?”
“我們沒有吵架。”
“看來你似乎沒受影響啊,”顧清逢語氣惋惜,“那就只有小白一個人鉆牛角尖了,這幾天話不說。”
“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依舊沒辦法回答,”徐嘉珩知道男人在故意挖苦自己,沉聲道,
“但我很清楚憐憫和喜歡兩者的其中區別。”
顧清逢挑眉顯然沒被說服:“與我無關,你只要能說服小白就夠了——在這等著吧,晚上帶你們倆出去吃。”
男人走到一半又停下腳步回頭,語調散漫:“還有,比起所謂的滿分答案,我更希望你能完全坦誠的面對這段關系所需要的。”
“談戀愛得是兩個人雙向奔赴,少一點都走不下去,這話你不會還聽不懂吧?”
——
獨自等待讓下午時間變得格外漫長。
和喻溫白過去交流的只言片語中,徐嘉珩知道楊瞿的情況比他棘手許多,大概這段時間經常要來。
于是對顧清逢傍晚才出現,并不十分意外。
反倒是顧清逢見到他,先咦了聲:“小白呢?一直沒出來嗎?”
徐嘉珩困惑的表情讓答案不言而喻,顧清逢也不著急,轉身帶人去了走廊盡頭的臥室。
推門進去,果然一眼看到側身蜷在床邊的喻溫白。
應該是真的累了,熟睡的青年只堅持到洗完澡就一頭歪倒在床邊,幼孩般的睡容和姿勢,頭發濕漉漉的任由水滴侵入新換的衛衣。
身上也什麼都沒蓋,只有懷里抱著件反季節的外套,骨節分明手緊緊攥著。對待珍寶般小心翼翼的姿態,像是生怕被人搶走。
徐嘉珩很熟悉這樣的姿勢,身體彎曲蜷縮的同時,頭也拼命想埋進懷里,試圖用后背和四肢抵抗外來一切危險。
——這種防備中不失舒適的睡姿,他常常會在他家奶球身上見到。
連同聽見推門聲后將頭埋地更低,同時翹挺小巧的鼻尖湊近外套、無意識輕輕聳動的樣子,都無比眼熟。
每次他長時間不回家,總能收到徐嘉菀發來的視頻:通體純白的布偶要麼窩在他衣服上,要麼腦袋扎進他鞋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有人告訴他,這是小動物熟悉主人的行為表現,靠氣味刺激來表達緩解思念。
簡單來說,大概是聞味思人。
“怎麼又抱著這件衣服睡。”
耳邊響起顧清逢略顯無奈的嘆息:“每次累壞了或者心情不好,他就會抱著這件外套睡——也不知道拿弄來的衣服,難看死了。”
“......是兩年前的那個夏天嗎?”
徐嘉珩沒理會顧清逢對他審美的嘲諷,聽見自己緊繃的聲音重復提問:“這件衣服,是兩年前的夏天后才出現的麼?”
“差不多;六月底填報志愿的時候,小白不知從哪里撿到這件衣服,晚上突然說想去讀書了。”
“衣服的主人對他特別意義吧,能讓小白重回校園可不是簡單事,”顧清逢回憶起這段也無比感慨,轉念又覺得徐嘉珩知道這個時間點很奇怪,挑眉勾唇,
“一件衣服就這麼在意?因為讓小白下決心重返校園的人不是你?”
兩個問題徐嘉珩都沒回答。
他只是試想了下,如果衣服的主人不是他,卻讓他親眼目睹喻溫白抱著別人衣服睡覺的場景,讓他知道喻溫白心里永遠有個無法抹去的身影。
甚至連他們之后的相遇,都要感謝那個人。
他大概真的會嫉妒到發狂。
作者有話說:
徐嘉珩:我醋我自己
第38章
喻溫白是被飯菜香味勾醒的。
透過玻璃窗的光景已是暮色, 落日隱沒與云幕后沉眠,皎白圓月在閃爍星輝中潺潺淌著靜謐流光。
房門緊閉的臥室靜悄悄的,喻溫白感受著被濕法浸潤而散著寒意的領口, 緩慢坐起身, 垂眸望著懷抱里的外套, 終于想起他是因為太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