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會趕緊問,給你們一小時時間。”
“哥!霖哥,給我們講講題吧!就這幾道!”
“哈?剛才喻溫白不是都講過一遍了嗎,你們都當飯吃進腸子里了是吧。”
“......”
——
302寢室。
徐嘉珩擦著濕漉漉的頭出來,將掛架上的毛衣取下套上身,就聽丟在水池臺上的手機嗡嗡震動。
是盛霖發來的消息。
盛霖:幫你偽造了點胃病,不是咒你,后面自己記得想辦法。
胃病?
搞什麼。
徐嘉珩皺眉要回消息,對面又跳出來一條:“最后廢話一句,談戀愛不是做慈善,就算你想當冤大頭,也要先問問喻溫白肯不肯收。”
盛霖丟在兩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再沒消息,徐嘉珩頭發滴著水不方便回,索性將手機丟進口袋懶得回,面無表情地推門出去。
臨近期末,非熄燈時間全員在寢算是稀奇事;于然和齊東正對著徐嘉珩的書瘋狂畫重點,墻邊角落的喻溫白正帶著耳機看書,垂眸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喻溫白動作有片刻的遲緩,瞇著眼敏銳注意到,喻溫白手上握著筆卻沒動,顯然沒在寫字。
同住幾天下來,他對喻溫白各種習性和小動作不說了如指掌,摸個十之八九還是有的。
喻溫白有個習慣,就是閱讀思考不提筆,提筆必寫字,否則就是在發呆。
他從衛生間洗澡出來后,喻溫白手里的筆就沒動過,顯然注意力不在學習上——更何況平常沒課的時候,喻溫白向來會直接去圖書館。
看著桌面上新添的盒飯和胃藥,徐嘉珩無聲挑眉,大步過去用手背試溫度,發現塑料袋還是熱的;
寒冬臘月每陣風都是刮臉的生疼,哪怕從食堂現場打飯走路拎回來,菜都是涼的。
現在連塑料袋都是溫熱,要麼是狂奔趕回來,要麼是放進書包或揣在懷里,一路捂著護送回寢。
心底某處柔軟倏地被輕撞一下,徐嘉珩低頭給盛霖回了條消息:“謝了。”
盛霖:不必,并沒打算祝你愛情圓滿;幫忙也是看在喻溫白借我筆記的份上;
盛霖:以及,謝我不如先把話和他說明白,看你們倆談戀愛像是看啞劇,總說有誤會,但長了嘴都不知道說人話的。
盛霖:你們倆是小學生嗎,這麼大了還鬧別扭。
徐嘉珩回到座位將手機丟在桌面,滴落水滴打在塑料食盒上發出細微聲響。
盛霖說得沒錯,他和喻溫白簡單來說就是鬧別扭,他處于某些不值錢的面子問題覺得丟人,說白了是希望有人能給他個臺階下而已。
他比誰都清楚,這樣耗損時間毫無意義,但每次打開聊天框想主動破冰,就會看到前文和喻溫白的聊天記錄,大量自作多情的羞恥回憶就會潮水般涌來。
“......”
旁邊的于然用筆在桌面戳出聲,徐嘉珩回神看過去,以為他要問題卻見對方晃晃掌心里的手機,又指了指徐嘉珩,示意他看消息。
于然:珩哥你知道世上那兩種人最難找對象麼。
于然:傲嬌和傻子,因為他們都不會說人話。
徐嘉珩皺眉打字:你知道我們吵架了?
于然誠懇道:想不知道都難,畢竟以往的你是不可能讓喻溫白帶飯的,你怕他會累著。
于然:哥聽句勸,喻溫白都給你主動買飯了,你要是只為了面子問題不搭理人家,被甩的時候,我大概會說一句活該的。
“......”
徐嘉珩和于然都沒開靜音,打字的機械鍵盤聲噼里啪啦,一聲不差地穿透過耳機落進喻溫白耳朵。
他忍不住通過鏡子,看了眼徐嘉珩桌上被冷落的飯盒,甚至連塑料袋都沒打開。
不出意外,對方應該知道這是他特意買的——難道是因為他們在鬧別扭,所以連他買的飯和藥都不吃嗎?
雙頰微微鼓出來些,喻溫白緊緊抿唇,幾次想給徐嘉珩發消息叫他吃飯,消息編輯一班又刪除。
最后還是夏敏的短信先打斷他的糾結。
“小白我在你們寢室樓下啦,輔導員有資料讓我交給你,你現在方便下來嗎?”
喻溫白先回了個「好」,隨即本能覺得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寢室?”
平常他這個時間都是在圖書館的。
夏敏:啊哈哈哈可能是湊巧吧,我正好送盛霖回寢室,路上遇到的輔導員,不廢話了,我在下面等你哈。
喻溫白想起上次答應女生的復習資料還沒給,拉開抽屜抽出專業書裝袋,余光匆匆掃過低頭發消息的徐嘉珩、以及無人問津的飯菜和藥,抿唇薄唇繃緊,起身穿好外套離開寢室。
關門聲響起,喻溫白拎著書袋走到樓梯拐角,想起圍巾還忘在寢室,只好折返回去。
結果遠遠就在門外聽見對話聲。
“霧草不知道什麼,剛才我像是被命運扼住了喉嚨,一句話不敢講,菊花都繃的緊緊的。”
“齊東你能不能別惡心人。”
“說的你好像不害怕似的,我都看見了,你跟珩哥聊天不也只敢打字不敢出聲......誒珩哥你桌上這盒飯哪來的,能給我吃口不?”
“......滾。”
只是因為他不再,安寂無聲的寢室立刻歡脫起來,喻溫白搭在門把上的手緩慢放下來,幾秒后轉身,抬手將毛衣衣領拉高,擋住冰冷的側頸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