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溫白?”
徐嘉珩甩上車門快步走來,開車經過時就遠遠聽見騷動聲,來未得及確認,就發現約好等人的地方不見喻溫白,只剩幾個塑料袋歪倒在路邊。
“怎麼回事。”
見喻溫白還半蹲著用手將黑衣男死死扣住,尖刀掉在腳邊,徐嘉珩邁著長腿大步向前,冷寒視線自躁動的人群中掃過,即刻明白發生了什麼。
黑衣男盯著刀還蠢蠢欲動地想還手,徐嘉珩抬腿踩在他后背,在痛喊聲中冷冷道:“老實點。”
“沒事嗎,”他擰眉看著喻溫白掌心上的灰,從口袋里拿出濕巾,“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先去洗手?”
喻溫白搖頭,垂眸才發現自己沒帶手套。
為防止碰到人造成傷害,他自小就養成了出門帶手套的習慣;但和徐嘉珩在一起后,突然開始討厭隔著一層阻礙的身體接觸。
這幾天只要是和徐嘉珩一起出門,喻溫白都很少會帶手套。
“沒事。”喻溫白余光掃過黑衣男身上涌動煞氣,突然想到什麼,神情微愣。
不對。
除了徐嘉珩外,他的特殊體質會無差別的吸汲別人身上的氣息,像是一把雙刃劍,不論陰陽兇煞都來者不拒。
可喻溫白剛才抓了男人那麼久,卻絲毫沒有吸食他身上的煞氣;看他現在活蹦亂跳的樣子,似乎連陽氣也不受影響。
難道是黑衣男人對他的體質免疫......還是他的身體出現了變化?
喻溫白發愣的時間里,聞聲飛奔趕來的安保已經將黑衣男帶走,又給老人做了緊急處理,現在經理正安排人送老人打車去醫院。
老人拄著拐杖走來,堅持要親自和喻溫白道謝:“謝謝你啊小伙子,為了老婆子錢包里這幾十塊拼命,沒受傷吧。”
喻溫白輕聲說沒事,還惦念著老人錢包里的玉石:“您的玉墜子沒事吧。”
玉石自古就有辟邪化煞之用,從超市結賬出來經過老人時,喻溫白就遠遠感受到這塊玉石的存在,猜測這大概是用于護身的隨身攜帶物。
知道這東西的珍貴,才會在黑衣男搶錢夾時立刻出手。
徐嘉珩盯著手工縫制的錢夾微微皺眉,耳邊是老人滿懷感激地說吊墜沒事,錢也一分沒少。
洗到褪色的錢包只有單層拉鏈,鼓鼓囊囊地塞滿了東西。
按道理說,以這樣厚度的錢包,如果不打開查看,根本沒可能知道吊墜的存在。
可他在車上看的清清楚楚,喻溫白從黑衣男身上劫走錢包后,是直接轉身將東西歸還的。
別說打開錢包,從經手的時間上看,他甚至沒感受過里面的東西。
但喻溫白第一時間詢問的是玉石的完好情況,甚至沒在意過金額。
難道是老人在被搶后,喊人幫忙的第一反應是搶回墜子,所以他才知道玉石的存在的?
徐嘉珩隱隱覺得,某些被他忽略太久的問題,似乎終于在一點點浮出水面。
“你剛才擒拿的手法,也是和顧清逢學的麼。”
道別老人后,兩人提著購物袋回到車上,徐嘉珩發動汽車:“籃球賽的時候就想問你,你這一身力氣是從小練的?”
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也不知道投籃時橫跨整個籃球場的力氣是哪來的。
“算是吧。”
喻溫白低頭系好安全帶,提出要先回家一趟,繼續解釋:“我們這一行會面對各種緊急情況,強身健體是基本需求。”
坦誠又猝不及防的答案,聽的徐嘉珩眼皮直跳,斟酌回答道:“......做你們這一行,還要從小鍛煉出這種本事?”
這可不遠不止是強健體魄的程度,毫不夸張地說,上XX達人秀都綽綽有余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是父親對我們要求較高。”
喻溫白回憶起幼年每日天不亮的晨功,輕聲感嘆著:“這也是為我和哥哥好,畢竟很多時候想要滿足客人的需求,不談能力好壞,首先身體要能吃得消。”
“......”
聽上去好像有點道理。
徐嘉珩打開車窗,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你們還挺敬業的。”
以兩人現在的關系,連向來有話直說如徐嘉珩,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直接問能不能不做這行會十分無禮,繼續討論他又問不出口。
偏偏喻溫白完全聽不出他語氣的敷衍,轉頭看人的眼睛單純澄澈:“嗯,也算是對自己負責。”
“大多數情況下,來找我們的客人都處于弱勢,這種時候如果我們不能掌控好局面,很容易造成雙方受傷的局面。”
徐嘉珩的情況同樣如此,即便他本人知道煞氣存在也做不了什麼,所有結果只能依賴于喻溫白一個人。
徐嘉珩聽的表情越發嚴肅。
處于弱勢、需要掌控局面......所以他們在圈子里擔任的不是承受方,而是出力的那個?
夏敏給他推薦的那些書上是怎麼說的?
所謂的「攻受之分」?
所以,喻溫白是因為無法承擔攻方,才會從小被訓練、卻始終沒入行的原因嗎?
“無意冒犯,”徐嘉珩仿佛在萬米高空上踩鋼絲,用詞都萬分謹慎,“你上次說你沒入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