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這麼晚?
喻溫白抿唇皺眉,不滿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在徐嘉珩眼底笑意漸深中,忽地響起白天某人說的話,脫口而出:
“你不是說,情侶是要睡一張床的嗎。”
這就話等同于明示,徐嘉珩喉結滾動,倦懶的語調稍顯緊繃:“是我說的,怎麼。”
“......那我現在要去睡覺了,”喻溫白垂眸避開視線,耳尖默默染上可疑的粉紅,越說越小聲,“徐嘉珩——”
“你、你能不能陪陪我?”
作者有話說:
兩個人加起來心眼子八百個多(攤手)
第34章
熟悉的臥室熟悉的大床, 喻溫白微蜷著身體,安安靜靜蜷在被窩里。
浴室里傳來淅瀝水聲,純黑色的枕頭和被單全是薄荷氣味, 三重感官同時刺激, 讓喻溫白本來就緊張的心情更加緊繃, 后背甚至開始微微發汗。
深吸口氣, 他再次告訴自己不是來睡覺、而是來幫徐嘉珩除煞的。
沒什麼好緊張的,那點心理作祟,也只是對第一次獨立完成任務的謹慎和擔憂。
“......在想什麼?”
低沉濕潤的男聲在身后響起,徐嘉珩隨意揉著剛吹干的頭發出來, 他換了套短衣短褲,純黑顏色正好和喻溫白的奶白搭成一對。
今晚還堆剩了很多事, 但喻溫白絞手在門外定定等他睡覺的眼神, 讓徐嘉珩瞬間理解,為什麼會有「春宵苦短日高起, 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說法。
現在喻溫白就躺在他床/上, 抬著亮晶晶的眼專注地看向自己,身上穿著單薄輕便的衣服, 被子沒蓋到的后腰位置衣服卷起一角, 露出半截冷白軟韌的腰脊。
徐嘉珩眼皮輕跳, 默不作聲地上前想替人蓋好被子, 覺得再看下去一定會出事。
手剛碰到滑落腰側的薄被時, 側躺的喻溫白應激似的蹭的坐起身, 眼神慌亂地看向徐嘉珩:“......怎、怎麼了。”
“被子沒蓋好,”徐嘉珩以為喻溫白今晚別有目的, 看他表情突然放心下來, “你別擔心, 我沒打算做什麼,就只是睡覺。”
聽懂的喻溫白耳尖一紅,囁嚅半晌后慢吞吞地縮進被窩:“......好。”
徐嘉珩看人動作僵硬地躺回去,某種錯亂感又緩慢升起。
不止一次了,每次喻溫白提出的點子都大膽開放到他難以接受,做和睡覺能張口就來;但一到真槍實彈、或是說最簡單的身體接觸,喻溫白又慌亂純情地像是他在耍流氓。
難道又是和他從小的經歷有關?
只留下一盞夜燈,徐嘉珩掀開被子在喻溫白身邊躺下,昏暗中對上炯炯眼神:“不是說困了,怎麼還不睡?”
喻溫白聞言乖乖閉上眼睛,半晌后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問道:“你平常做夢,都會夢見什麼?”
“什麼都有,夢境是沒法控制的,”徐嘉珩洗完澡后困意上來,聲線倦懶,“大概是白天想什麼,晚上就會想什麼。”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道理都懂的喻溫白攥著被角抿唇,最后不放心地確認道:“那你白天......沒想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比如什麼?”
徐嘉珩被一連串刨根問題逗笑,抬起眼皮:“能說的還是不能說的?”
喻溫白被反問得啞口無言,好在徐嘉珩是真的累了,并沒有過多追問,腦袋沾上枕頭后就很快昏沉睡去。
耐心等人安穩睡著,連奶球都窩在腳邊輕聲打呼嚕,喻溫白才在黑暗中謹慎睜開眼,輕手輕腳掀起被角,指尖在床面上摸索著去找徐嘉珩的手。
骨節分明的觸感溫度依舊,手的主人在睡夢中感受到觸碰,本能地將喻溫白微涼的手指攥在掌心,直到捂熱,擰緊的眉才松弛下來。
十指相扣,喻溫白指尖碰了碰對方手背,閉上眼在心中默念術法,屏氣凝神讓思緒靈魂緩慢抽離,再一點點進入徐嘉珩的意識海。
“......”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四角家具,同樣的上下相對位置。
同樣的兩個人。
甚至相差無幾的哭聲都和上次頻率相仿。
大概是第一次視覺沖擊感太強,喻溫白第二次直面現場時儼然是成年人心態,雖然還是會面紅耳赤地捂上耳朵,總不至于太震驚而直接退出去。
他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沒關系,這些都不是真實發生的,場面再不堪他都體會不到,只要當作迷幻人心的幻象就能事不關己。
而且今天的目的,是要幫徐嘉珩除煞的,絕不能分心。
想到除煞,喻溫白終于能穩定心神,緩緩注入精神力,仔細在徐嘉珩的意識海中搜尋白天感受過的氣息。
這件事對他來說并不陌生,過去協助顧清逢完成過很多次,再加上他對徐嘉珩的氣息太過熟悉,分辨外來者的任務就更輕而易舉。
但僅僅三分鐘時間過去,喻溫白就絕望地發現,他根本沒辦法專心。
——
最后靈魂被迫從意識海中退出來時,喻溫白神情茫然,整個人像是從滾水中撈出來,后背的汗將睡衣浸潤。
......他怎麼突然出來了?
“做噩夢了嗎。”
徐嘉珩在睡夢中被低低抽噎驚醒,看著喻溫白蜷縮著身體止不住顫抖,瞬間睡意全無:“沒事了,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