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邊水池壞了,想借用下你的,”得逞的人眼里藏著狡黠笑意,“可以嗎,男朋友?”
最后三個字被故意咬成重音,喻溫白甚至沒心力去想水池怎麼突然會壞,背脊緊貼著身后的鏡子,抬手去推靠過來的胸膛。
太近了,他快被某人早晨過分強烈的雄性氣息壓的喘不過氣。
他不懂才一晚上過去,徐嘉珩怎麼變成這樣:“......這樣沒法洗,你讓我下來。”
“那男朋友幫幫我吧,”蓄謀已久的徐嘉珩不肯退讓,將洗臉巾塞進喻溫白手里,“洗完臉就抱你下來。”
對于喻溫白今早的異樣,他其實有些疑惑:雖然昨晚才正式在一起,但他們早就經歷過牽手和擁抱,昨天下午都差點快進到最后一步,喻溫白為什麼今早突然害羞。
毫無察覺的喻溫白用水沾濕毛巾,拗不過只能挺起腰:“你彎點腰,這樣我夠不到。”
“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你難為情,”徐嘉珩隨意笑了笑,感受著溫熱柔軟的觸感一下下落在臉上,
“來的時候看到你在樓下和我媽說話,在聊什麼?”
說話時,他聽話地閉眼俯身,在洗手池臺擰干毛巾的喻溫白一轉頭,就猝不及防地對上徐嘉珩放大數倍的臉。
近到呼吸交纏,喻溫白驚地身體猛然向后一倒,眼看就要撞上后面的鏡子。
意料中鈍痛感遲遲沒到,蝴蝶骨被寬大的掌心穩穩扶住,隨后是徐嘉珩調侃聲:“怎麼慌成這樣,像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一樣。”
喻溫白顯然沒適應「男朋友」的身份,一對視就心虛低頭,手撐著臺面挪動身體:“沒有——”
話音未落,余光里有卡片從褲口袋里滑出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空氣有一瞬的寂靜。
徐嘉珩一眼就看出掉出來的是黑卡,彎腰撿起時,腦海突然閃過某個畫面——來客房前,他在二樓走廊看見他媽給喻溫白的東西,好像就這麼大。
瞌睡瞬間消失,回憶里名片大小的卡片,逐漸復原成現在手里黑卡的模樣。
單說知道他媽給喻溫白黑卡還好,但喻溫白今早突然的驚慌和心虛,徐嘉珩忽地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昨晚告白時分明答應的很好,今早在收了他媽的黑卡后,就像這樣不讓碰也不讓抱了,實在很難讓人不多想。
轉瞬之間,各種狗血劇里富家婆婆甩給窮苦小子一張支票、然后趾高氣揚地喊他和自家孩子女兒分手的場景,都在徐嘉珩腦海里過了一遍。
徐嘉珩深吸口氣,努力放穩情緒:“這是我媽給你的?里面有多少錢?”
“......可能有幾萬,”喻溫白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壓抑的負面情緒,拽了拽徐嘉珩衣袖,不確定道,
“我知道我不該收這個錢,但我真的拒絕不了......”
幾萬?
電視劇里好歹都是百萬千萬為單位,怎麼到他這里就成萬為單位了?
太陽穴連帶著眼皮突突直跳,徐嘉珩幾次想質問,他在喻溫白心里居然只值幾萬塊,話到嘴邊又想起喻溫白坎坷的成長經歷。
未經他人苦,確實沒資格高高在上地指點——比起單純的憤怒,他更在意的是幾萬塊的事,喻溫白甚至不愿意和他商量。
氣氛如同冰封一般,喻溫白輕聲問:“你......在生氣嗎。”
“沒有,”徐嘉珩對上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就忍不住心軟,心疼蓋過怒氣,最后只是抬手揉了把喻溫白頭發,“我出去一下。
”
說著他拿著黑卡轉身想走,離開前,還記得給喻溫白穿上剛剛掙扎時掉落的拖鞋。
沈女士品完茶正往二樓走,見徐嘉珩穿著睡衣從喻溫白房間里出來,頭發還亂蓬蓬的,吃驚道:“大寶,你昨晚不會是在小白房間里睡的——”
“媽,你現在忙嗎,我們談談。”
偌大的主臥里兩人對坐,沈妍被自家兒子盯地渾身不舒服,忍不住問道:“新年大早上的,這是要干嘛呀。”
徐嘉珩將黑卡放在化妝臺上:“媽,這是你給喻溫白的麼。”
沈妍看見卡先是愣了愣,無奈道:“是小白告訴你的麼,我才跟他說過別說的——”
“他什麼都沒說,是卡自己掉出來了。”徐嘉珩鮮少地打斷母親說話,口袋里的手緊攥成拳,語氣也算不上好。
他敢把喻溫白帶回來,除了心急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他相信父母的素質,就算反對同性戀,也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
“我理解你們一時接受我的性向,我貿然把人帶回來確實欠妥,沒有考慮過你們的感受。”
徐嘉珩看著父親沉著臉從衣帽間出來,直接把話攤開明了說:“但這些負面情緒和偏見,不能成為您羞辱喻溫白的理由。”
“你說什麼呢,”沈妍一頭霧水,“我不就給禮物小白一張卡、讓他替我買個茶葉嗎,怎麼就羞辱他了?”
“不就給他一張卡——”
徐嘉珩話猛的一頓,察覺到不對勁:“那為什麼不讓他告訴我。”
“我買茶葉還能是給誰?還不是想偷偷給你爸準備生日禮物,當然不能提前說啊,”沈妍被兒子質問的氣到發笑,轉念一想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