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眼睛微微瞇著,在深夜里銳利的像是能看穿人心:“喻溫白,以前沒發現,你這麼容易害羞呢。”
“......”
喻溫白不太想理他。
他當然能聽出徐嘉珩話里的調侃,思緒被那聲低笑攪弄的亂糟糟的;惡狠狠地咬掉最后一個包子,低頭看見掛在保溫盒提帶借口的頭飾。
一黑一白兩個貓耳朵發箍,毛茸茸的耳朵尖隨著動作輕輕抖著,看上去手感就很好。
他眼睛亮了亮,抬頭:“這個貓耳朵是什麼。”
徐嘉珩等包子出鍋時,無意看到旁邊有個帶著孫女的阿嬤也在擺攤。
老人賣的都是些手工飾品,價格不便宜,款式又跟不上潮流,一整晚過去都沒賣掉幾件。
今夜格外冷,老人懷里的小孫女一直在打顫,半聲不吭的乖巧讓徐嘉珩于心不忍,索性把剩下的東西全包了。
小女孩穿著破花襖鞠躬道謝時,他還蹲下身,偷偷在她口袋里塞了身上僅有的一千塊現金。
他要這些頭飾也沒用,這對貓耳朵還是老人非要他收下的,說是什麼情侶款,帶上就一輩子永不分離。
徐嘉珩不信這些,打算隨便找個人送掉,現在看喻溫白就差把「想要」寫在臉上,話鋒一轉:“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送你。”
臉上笑意收斂,他重新提起下午的不快:“能不能告訴我,我這兩天犯了什麼錯,你下午才生氣的?”
“...你沒犯錯,”喻溫白剛才就疑惑,怎麼是徐嘉珩道歉,眼神黯了黯,“是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
“從牽手擁抱都是我一廂情愿,包括這次的事情,我好像從來沒問過你的感受。
”
“如果你覺得困擾,我希望你能直白地告訴我,”喻溫白低頭捏著貓耳朵,聲音悶悶的,“我會改正的,不需要你一味的隱忍。”
足足十秒沉默后,徐嘉珩才回答。
“確實有過不適應,但沒覺得困擾。”
他話說得很慢,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理解個體的差異需要時間——實話實說,接客的事對我沖擊確實很大,因為我......完全不了解你說的那個行業,到現在也不認為這種金錢交易是健康的。”
喻溫白聞言慢慢垂下眼。
徐嘉珩果然接受不了這些。
“但你那天告訴我,說你就是這樣的環境長大的,這個行業甚至是你賴以生存的方式。”
徐嘉珩平靜的語氣聽著有些難過:“我突然覺得,我沒有權利對你的過去指手畫腳,甚至無權在事后不痛不癢地點評。”
“這太自私了。”
喻溫白眼神閃爍,發現徐嘉珩垂眸正看著他,漆黑的眼里滿是柔情,在銀月下驚艷到讓人心跳驟停。
“至于為什麼沒和你說過這些,一來是適應和理解需要時間,我希望可以在自我消化后,再和你反饋。”
喻溫白聽見徐嘉珩無奈地嘆氣,抬手想揉他發頂又放下:“二來我怕我說不清楚,你會就此疏遠我,就像以前一樣。”
男生直起身靠墻,視線朝窗外遠眺,嘴角勾著看似漫不經心卻又無奈的笑:“喻溫白,我是不是沒告訴過你——”
“我其實會害怕看到你失落和難過的樣子。”
喻溫白怔怔抬眸看人,半晌,伸手拽了拽徐嘉珩袖子。
“嗯?”
“你剛才說的我沒完全聽懂,需要時間想一想,”他回答地很認真,“但疏遠你的事我不會做,你也不要因為我犯錯而不理我,可以嗎。
”
“還有,”停頓半晌,他臉又開始發燙,“我也不想看到你難過的樣子。”
徐嘉珩袖子還被拽著,垂眸看喻溫白冷白的膚色爬上粉紅。
喻溫白身上有股不符合年齡的呆拗勁兒,會一板一眼地告訴你,他有很多格格不入,但他在一直努力融入。
徐嘉珩心倏地變得柔軟一片。
“那我們現在算和好了嗎?”他今晚總想揉人腦袋,彎眉朝人張開雙臂,“和好的話,抱一個慶祝一下?”
怕喻溫白不答應,他先半自嘲道:“不想抱的話,擊掌也——”
話音未落,穿著厚外套的一團柔軟風一般撞進懷中,熟悉的清爽青檸味撲面而來,毛茸茸的腦袋蹭著胸/膛。
擁抱的太用力,連心房都跟著震顫跳動。
“和好了,”喻溫白乖巧地環抱著他的腰,水亮亮的眼眸帶笑,語氣輕快:“包子很好吃,我很喜歡。”
“下次再給你買。”
“好。”
“徐嘉珩,你上次問我心跳聲的問題,我確定我沒有聽錯。”
“嗯?怎麼又能確定了?”
就是能確定。
因為他剛才聽到的兩道心跳聲,和上次完全不同。
——
“......這件衣服,真的是這樣穿的嗎。”
動漫社活動室內,喻溫白穿著艷麗的花魁服從更衣室出來,寬松衣領裸露出大片冷白膚色,筆直鎖骨和頸骨若隱若現,結帶束在腰腹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線條,舉手抬足都透著一個「釣」味。
心沖沖趕來的鹿晴看的眼睛都直了:“巴衛初見時就是這麼穿的——絕了,你簡直像是從動漫里走出來的。”
“臥槽白哥你這怎麼長得比校花還好看......”
齊東看著帶上淺色美瞳和銀白色假發的喻溫白,張著大嘴說不出話;旁邊的于然和動漫社其他二次元們,早就在人出來時,就瘋狂拿著手機拍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