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會主動來找父親和哥哥,我因為身體不太好,還沒有過客人委托,哥哥也叫我先專心讀書。”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徐嘉珩,囁嚅道:“我做錯什麼了嗎,你是不是生氣了?”
徐嘉珩看人害怕的不斷往后縮,微愣,沉默幾秒后道歉:“.....對不起,嚇到你了。”
在聽到喻溫白不會去接客時,他內心的怒氣就消散大半,現在更多是震驚于對方的過往經歷。
新聞上總能看到各種性/交/易和性/場/所的揭露,很多都涉及到兒童拐賣和未成年交易,孩子們被賣到深山老林里成為□□/隸和生育工具,或許一輩子都無法理解他們所經歷的傷害。
徐嘉珩突然不敢再多問,抑制不住的在想喻溫白的不善交際、和抗拒身體接觸的潔癖,都是怎麼來的。
喻溫白謹小慎微的表情讓他感到空前的愧疚,手里的鑰匙變得沉甸甸,意識到自己不久前說了多絕情的話。
“喻溫白,你要是缺錢就和我說,”徐嘉珩好像突然失去語言組織能力,生硬道,“......別去接客行嗎。”
喻溫白卻搖了搖頭:“這麼能不接客呢,我從小到大都在學這些——”
“去我家吧。”
徐嘉珩閉閉眼聽不下去,深吸口氣出聲打斷,語氣有幾分赴死的決絕:“如果非要做這種事的話——”
“那個人也可以是我,對吧。”
——
喻溫白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
夢里他想把自己的棒棒糖給徐嘉珩吃,對方卻一臉惶恐的讓他不要過來,跑兩步就回頭強調一句自己是直男。
還痛心疾首地說現在的進度太快了,他們還不到坦誠相見的關系。
喻溫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只想把棒棒糖送給徐嘉珩,以為自己被拒絕,十分委屈地抱膝蹲在地上。
最后是逃跑的徐嘉珩打道回府,糾結很久后在他面前蹲下,別扭道:“我答應你了,你今晚來我家吧。”
喻溫白不明白,為什麼棒棒糖要晚上吃。
然后他就醒了。
全然陌生的房間和天花板映入眼簾,喻溫白靠著床頭坐起身,昨晚的記憶碎片填鴨式涌入大腦。
他昨晚喝了酒不清醒,被徐嘉珩送回家后,半夜又發神經的半夜爬床,被發現后居然還想用吸取煞氣的理由糊弄過去。
至于給人鑰匙的事,又是一陣頭疼。
師父叮囑過,有關除煞的事不能外傳,尤其是家里各種法器都很危險,如果被有心人得到,后果不堪設想。
而他不僅全坦白給徐嘉珩,還把人嚇到了,導致徐嘉珩寧可帶他來這里,也不肯去他家。
自覺闖禍,喻溫白在床頭柜找到手機,撥給顧清逢:“師哥,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顧清逢的聲音異常沙啞:“嗯,說。”
喻溫白簡短幾句概括整件事,忍不住道:“徐嘉珩不是話多的人,不會往外說的。”
“說也沒事,造成威脅就洗掉記憶,”顧清逢喝口水潤嗓子,“不過你剛才說,你給他咱家鑰匙,他卻把你領回自己家了?然后一整晚什麼都沒發生?”
“他把我送進房間就離開了,”喻溫白不是很懂,“應該發生什麼嗎。”
“沒,隨便問問。”
背景音突然傳來一道男聲,聽著特別耳熟,顧清逢很快換了個地方說話:“煞氣的事你如果解決不了,下次找機會把人帶回家看看。
”
“我這里有點事,晚點再聊。”
偌大空曠的臥房陷入寂靜,喻溫白坐在床上環視四周,仔細打量房間里的陳設和照片。
書桌上擺放相冊和專業書,墻角還立著滑板、架子鼓和一把吉他,這里應該是徐嘉珩的臥房,隨處可見生活留下的痕跡。
枕頭和被子都是熟悉的薄荷清香,喻溫白看著被面上的抓痕,某些羞恥的畫面涌上腦海,紅著臉,慢慢將頭縮進被子里。
其實他對顧清逢有所隱瞞。
徐嘉珩并不是把他送回房間就離開了。
事實上,他昨晚拽著徐嘉珩袖子不放人走,非要人等他睡著才能離開——也就是說,他根本不知道徐嘉珩是什麼時候走的。
喻溫白躲在被子里當了會縮頭烏龜,隔著門縫聞到外面的早餐香氣,躊躇片刻,被胃里的饞蟲勾的下床出門。
徐嘉珩這套百平米的公寓離T大很近,步行十分鐘不到,寸土寸金的地角,房價貴得嚇人。
裝修整修是冷淡的黑白科技風,全由人工智能控制,客廳的窗簾拉著,當喻溫白從臥室出來,走廊的壁燈也自動亮起。
徐嘉珩穿著深藍色衛衣,肩寬腰窄,正低頭將金黃的煎蛋和培根放進瓷盤,配上烤好的面包和蔬菜沙拉,跟咖啡牛奶一起端上桌。
男生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整晚沒怎麼睡。
四目相對,兩人各有各的尷尬,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凳腿磨過地板的聲音。
除了面包雞蛋和培根,桌上還有小籠包、蔥油餅和油條,豆漿牛奶咖啡排成一排,連六種水果都切好擺盤。
徐嘉珩收回落在喻溫白右肩鎖骨的視線,輕咳:“不知道你想吃什麼,隨便買了點。”
喻溫白看著一桌的飯菜,久久沒有動筷,喃喃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