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硬邦邦丟出兩個字不太禮貌,又迅速補充:“我是因為你和他關系很好才問的,和顧清逢沒關系。”
和顧清逢沒關系。
那......是在說只和他有關系嗎。
徐嘉珩一記直球丟完就抱著球回球場,留喻溫白原地茫然幾秒,隨后也來到場地中央。
只剩下豎起耳朵全程偷聽的夏敏在內心無聲尖叫。
你們倆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很在意他」和「我是因為你才問」這種明里暗里一看就在吃醋的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徐嘉珩先給喻溫白講了大致規則,和他初步制定的特訓方案。
既然是速成,就要在絕對避開劣勢的情況,最大化利用優勢,這樣才能在能在短時間內,獲得立竿見影的效果。
綜合喻溫白的潔癖和驚人的投籃天賦,徐嘉珩希望他能盡可能避免與人接觸,在遠處伺機而動,只要球傳到手中,就立即原地投籃。
喻溫吧沒有異議。
“保證進球率的情況,你投球的范圍大概在哪。”徐嘉珩將球丟給喻溫白。
視線環繞場地一周,喻溫白回答:“場內都可以。”
“......”徐嘉珩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哽住,走到場內圓心位置,示意喻溫白:“你站在原地投球,我來攔截,試試你的防守能力。”
喻溫白人站得筆直,球貼著腿側用手勾著,謹慎思考幾秒,問:“原地是指腳不移動,還是——”
話說一半,徐嘉珩突然矮身側攻過來,快很準地要去搶斷喻溫白手邊的籃球,動作快到只剩半截虛影。
身高差自帶的壓迫感如影隨形,衣角翩躚都帶著冷冽寒風。
兩道悶聲先后響起,籃球在燒成金紅的云端劃過弧線,精準從圓框中掉落,掉在地面。
喻溫白跌進堅硬溫暖的懷抱,撞的鼻尖發酸。
接踵而至的,是男生強勢到瞬間將他整個人包裹的氣息,極富攻擊性地刺激著每一根神經。
“怎麼完全不知道躲的?”徐嘉珩連忙后退半步,俯身去看喻溫白鼻子,皺眉,“撞到哪了。”
喻溫白捂著鼻子,小聲道:“你不是不讓我動麼。”
“那也不能——算了,是我沒解釋清楚,”徐嘉珩不和他爭,一把捉住喻溫白捂鼻子的手,
“別躲,我看看出血沒有。”
徐嘉珩手長得瘦長寬大,輕松一環就扣住喻溫白手腕,掌心緊貼著他手背,源源不斷地輸送熱意。
兩人距離不過半拳,喻溫白抬眼就跌進一雙擔憂的眼睛,深邃漆黑,黑洞似的仿佛能直透人心,手心不由得微微蜷縮了下。
......靠得太近了。
“還疼不疼?”徐嘉珩始終不放心,擰著眉反復察看,“要不去醫院吧。”
“沒事,只是撞了下,”喻溫白眼神閃避,余光掃過夏敏,想起約定后立刻抽手,“還有外人在,不能牽手。”
徐嘉珩哪還有心思管約定不約定:“......真沒事?”
喻溫白搖頭。
重新解釋原地投籃的定義后,徐嘉珩再防守時,原本打算收斂速度力氣,卻發現自己根本碰不到喻溫白。
更詭異的是——好像不論什麼角度,喻溫白都能輕松投進,除了第一次突襲,每次都在徐嘉珩動身的同時,球離手進框。
“.......”
十幾個空心籃后,徐嘉珩額前微微發汗,忍不住問道:“你是天生扔東西就這麼準?”
“不算,”喻溫白呼吸平穩,“是顧清逢教的。”
小時候師父忙于幫人驅煞,常常是兩個小的守著山頭,喻溫白最基礎的本事都是跟著顧清逢學的。
徐嘉珩追問:“他還教你什麼了?”
“很多,”問題太寬泛,喻溫白不知道怎麼回答,“你說關于哪方面的。”
徐嘉珩聞言挑眉,沒再多問。
他好像有點太較真了,不清楚自己在別扭什麼。
這種原本打算傾囊相授、教了才發現對方早就從別人那里學過一身本領的感覺很難形容,像是半根軟刺扎在喉管,談不上疼,但每次呼吸和吞咽,都感覺它橫梗在那里。
時間飛快過去,天幕徹底跌入無邊黑夜,皎月高掛于璀璨銀河。
為了感謝徐嘉珩抽時間輔導自己,喻溫白主動提出請他和夏敏吃飯。
食堂飯點人來人往,三人好不容易找了個偏僻位置。
夏敏最近在減肥,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好奇道:“顧校醫是個什麼樣的人啊,聽說人很高冷,但今天看上去挺好說話的誒。”
喻溫白仔細想了想:“不熟的時候,他不太愛說話。”
“但是是很好的人,只是需要時間相處,”他想到一年多才有交集的徐嘉珩,難得彎眉朝男生笑了笑,
“其實你們很像。”
“很像”這種話是隨便能說的嗎?夏敏直接被一口水嗆住:“他倆哪里像了啊?”
喻溫白遞給她紙巾:“可能是感覺吧。”
都是會主動伸手、給予過他溫暖的人。
對面的徐嘉珩握筷子的手一頓,沒吭聲。
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再一次襲來,比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哈哈那就是謠言,顧校醫看著人就很好,”夏敏在尷尬中打著哈哈,“他這次回來,你們正好可以聚一聚。”
喻溫白垂眸,眼底劃過一絲落寞:“他太忙了,回家也很少能見到人。
”
以前他總纏著顧清逢,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有了新的朋友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