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嘉珩不怒反笑,輕飄飄地反問:“怎麼,你很羨慕嗎?”
劉厚氣得七竅生煙,看人數動手又打不過,嘴里不干不凈的罵罵咧咧,什麼難聽話都說。
徐嘉珩無所謂地冷眼看他丟人。
而始終沉默的喻溫白終于忍無可忍。
師父說修行之人,最忌諱欺軟怕硬,所以劉厚罵他,他或許能忍。
但只要劉厚一說話,嘴里噴出的煞氣就會自動被徐嘉珩身后的黑霧吸收,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大。
喻溫白現在只想讓這個人立刻閉嘴。
“你想比什麼,”喻溫白打斷咒罵聲,清冷聲線字字清晰,“我答應你。”
劉厚一看激將法居然有用,迫不及待道:“比三分定點投籃,十個球誰進的多誰贏,輸了的人叫對方十聲爸爸。”
喻溫白問:“就是把球投進籃框,對麼。”
“對,”劉厚看他一臉認真不像裝的,內心狂喜,故作大方道:“我也不欺負人,我讓你三個,我投七個你投十個,怎麼樣,敢不敢。”
喻溫白點頭:“好,我需要三分鐘準備。”
他不懂籃球規則,但修習過如何用樹葉釘死飛動中的蚊蟲,定點投籃的難度,聽上去大概還趕不上萬分之一。
盛霖第一個反對,指著劉厚鼻子罵:“你要是還要點臉,我勸你十秒鐘內立刻滾出我視線——”
“沒事的,我不會輸,”喻溫白淡聲打斷,回身看向遠處深深皺眉的徐嘉珩,輕聲道,“徐嘉珩,我有話想對你說。”
“...為什麼答應他,你不是不會打球?”
徐嘉珩也沒想到喻溫白這麼沉不出氣,說完才發現自己語氣很沖,沉默片刻:“抱歉。”
“不會,”喻溫白知道徐嘉珩是擔心自己,當然不生氣,“你等下忙不忙,能不能耽誤你點時間。
”
徐嘉珩:“?”
話題就這麼跳轉了?
時間緊急,喻溫白還有更重要的事,他擰眉看向徐嘉珩身后不斷漲大的黑霧,輕聲道:
“如果我贏了,我們可以牽手嗎?”
徐嘉珩:“?”
“不是,”他幾乎要被氣笑,“你是為了這個,才答應他的?”
“是,”喻溫白不清楚徐嘉珩發笑的原因,抬眸認真道,“徐嘉珩,我討厭他對你說話的態度。”
看著喻溫白字字較真的表情,徐嘉珩半揚的嘴角僵住。
劉厚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喻溫白都無動于衷,卻因為對他那幾句不痛不癢而耿耿于懷,向來冷淡的人難得沖動。
徐嘉珩垂眸對上喻溫白盛滿碎光的眼睛,莫名的,心口被倏地輕撞一下。
“知道了。”
兩人特意選在隱蔽的雪松后說話,周圍靜悄悄的,讓徐嘉珩那聲無奈的低笑,無比清晰地落在喻溫白耳邊。
所以,這是答應了嗎。
喻溫白正要問,外套長袖下的手突然被握住,動作很輕,溫熱的觸感從指尖的神經傳遞,瞬間蔓延開來。
是徐嘉珩握住了他的手。
額前碎發遮擋視線,喻溫白抬眼撞進徐嘉珩漆黑深沉的目光,緊接著,發頂又被牽手的主人揉了兩下。
“喻溫白,大膽去比。”
徐嘉珩半俯著身和他平視,眼底帶著點溫柔笑意:“輸了也沒事,哥一樣幫你揍他。”
第9章
喻溫白在徐嘉珩眼睛里,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兩人都沒意識到此刻的站位有多曖昧,徐嘉珩怕喻溫白聽不清他說話,笑著俯身靠的很近,翹挺的鼻尖都快要碰上。
喻溫白只覺得對方身上的薄荷氣味,下一秒就要燒到自己身上。
像是涼絲絲的,又帶著點難以言述的繾綣。
有一瞬愣怔,喻溫白慢慢將發燙的臉埋進外套,悶悶道:“我不會輸的。”
被握住徐嘉珩掌心的手動了動,喻溫白算了下牽手時間或許不夠,猶豫道:“我說的牽手不是現在,是贏了之后——”
“喻溫白,牽手不是獎勵。”
徐嘉珩曲指彈了下喻溫白發帶,糾正道:“我不想把這件事當作獎勵,激勵你去沖動做事,你能理解嗎。”
喻溫白不懂,漂亮的眼睛寫滿疑惑。
激勵?
為什麼牽手對他來說是激勵?
三分鐘轉瞬即逝,劉厚開始在操場上大聲催促,喻溫白只能放下疑問,松開徐嘉珩的手,返回到籃球場。
籃球場外圍滿了人,看喻溫白和徐嘉珩先后從雪松后走出來,不少人開始興奮地交頭接耳。
喻溫白將外套遞給徐嘉珩:“幫我保管一下,謝謝。”
劉厚早就站在三分線位置等他,指尖轉球,沖著喻溫白裂嘴挑釁笑:“想好這麼叫爸爸了沒?你先我先?”
“我先。”喻溫白走上前,平靜道:“如果我十個球都投進,就自動算你輸,對麼。”
他語調清淡疏冷,行為舉止卻將場地氣氛瞬間點燃。
“喻溫白牛逼啊,敢和劉厚叫板,我記得劉厚以前還差點進校隊了?”
“差點進就是沒進,而且他仗著能進兩個球,天天搞小團體霸凌,不管怎麼樣,我都站喻溫白好吧。”
“但喻溫白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身板,能會打球?不被球打就不錯了。”
劉厚將球丟過去,看喻溫白接球的姿勢就咧嘴笑了,再次夸下海口:“別說進十個,你能進五個,我都叫你爸爸。
”
喻溫白默默看著劉厚五官亂飛的臉,表示并不是很想要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