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東就是嘴欠,人并不壞。”
于然齊東兩人在前面有段距離時,徐嘉珩懶淡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兩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教學樓下,成片的雨點在腳邊炸開。
徐嘉珩撐開傘朝喻溫白笑笑,深邃凌厲的五官側臉在大雨中,意外很溫柔:“就一把傘,我們倆湊合一下?”
喻溫白看著雨幕中仍舊被黑霧包裹的徐嘉珩。
想起算上這一次,對方已經幫過他兩次。
師父說過,人要懂得感恩,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而他甚至沒正式表達過感謝。
“徐嘉珩,”喻溫白朝對面的人伸出手,清淡聲線在雨中很快消散,“我手好像凍僵了,你可以牽我一下嗎。”
說完他主動伸手,細瘦白皙的五指立刻沾上雨滴。
然后他看見徐嘉珩明顯愣了愣,面露疑色。
果然話說得太唐突了,喻溫白要收回手時默默想著。
徐嘉珩身上的黑霧沒有明顯攻擊性,所以他的串珠并不能將其驅除。
通常情況下,體質特殊的喻溫白在碰到其他人時,會自動吸食對方身上的陽氣;而徐嘉珩不同,因為他身上的煞氣太重,喻溫白就算碰到,也只會分走他身上的黑霧。
這也是喻溫白唯一能想到,幫助徐嘉珩的辦法——利用自身體質,通過身體接觸將徐嘉珩的黑霧轉移到自己身上,再進行排解。
理解對方的猶豫,但被拒絕難免會泄氣;喻溫白正要放棄時,半垂下的手突然被寬大干燥的手握住。
緊接著,被放進溫暖的衣兜里。
喻溫白愣怔,半晌抬頭看人。
“手這麼冷,怎麼不多穿兩件?”
徐嘉珩左手牽著喻溫白的手放進口袋,右手握著傘柄,傘面朝喻溫白傾斜:“這樣可以嗎?”
喻溫白皮膚本來就白,來到室外被刺骨的冷風一吹,巴掌大的臉凍的看不出一絲血色,單薄的身體只套了件寬松外套,在寒風中好像即刻要被吹散。
怪不得手被凍僵。
徐嘉珩在路上漫無目的的想著,突然聽見身旁的喻溫白小聲問道:“所以......牽手是可以的嗎?”
喻溫白半張臉被外套擋住,露出一雙又亮又圓的眼睛,眼神里不難看出小心翼翼,連口袋里被握住的右手,都忍不住蹭了下徐嘉珩手背。
像是毛茸茸的貓尾巴輕輕掃過,皮膚接觸的位置泛起癢意。
這是徐嘉珩第一次和男生牽手。
和齊東于然這種一看就是老大粗的不同,喻溫白的手看著根根細長,實際握著卻很小,光用掌心就能輕松包住整只手。
而且,他的手是真的很軟。
“可以,”徐嘉珩不甚在意地應了聲,莫名覺得喻溫白因為這個答案,眼神猛的亮了亮,半開玩笑道,
“大家都是直男,牽個手有什麼關系。”
作者有話說:
嗯嗯嗯,你是直男,只是牽個手而已,沒關系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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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喻溫白和徐嘉珩都不是話多的人。
牽著手回寢的路上,兩人說話總共不超過十句,其中五句還是關于同寢四人的通用選修課。
T大的通用選修課是全年級全專業混合著上,喻溫白也是幾天前教授發布小組作業,才知道宿舍另外三人也報了同一門藝術鑒賞。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喻溫白的心思早就不早話題上。
他能明顯感覺到,因為兩人的肢體接觸,徐嘉珩身上的黑霧淡了許多,從原本的黑霧繚繞,到現在只剩薄薄一層。
別人看不出區別,但在喻溫白眼里,沒有黑霧糾纏的徐嘉珩明朗柔和了許多,雖然還和往常一樣笑容倦懶,給人的距離感卻沒那麼重了。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頭頂傳來徐嘉珩帶著點調侃笑意的說話聲,喻溫白抬頭正對上他挑眉,就聽對方接著問:“喜歡下雨?”
一路上回來,喻溫白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路面濺起的水花,淺棕色的瞳仁閃著光點,半抿著唇都能一眼看出嘴角笑意,唇邊的酒窩很淺。
明顯可見的開心。
“不是。”喻溫白搖頭,突然覺得鼻尖有些癢,下意識想用手碰碰,想起右手還被徐嘉珩握著。
于是他只能低下頭,小動物似的皺皺鼻子,輕聲道:“是因為......做了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徐嘉珩不解:“不敢做的事情?”
喻溫白低低嗯了一聲,沒有解釋牽手的事情。
因為體質的問題,他從小和外界人群都基本保持著零接觸的狀態;每次都看書里說人體是溫熱的,可他除了自己以外,幾乎從未觸摸過別人。
就算碰到也是一觸即分,今天還是第一次從徐嘉珩身上,感受到人類的體溫。
書上沒有騙他,確實很溫暖。
寒冬雨天中,也好像火爐一樣。
喻溫白不說,徐嘉珩也沒再深究。
兩人快走到寢室樓下時,有人叫住徐嘉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