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
周大娘最后走,她把一包東西塞到了周雨懷里,道:“這個給你媳婦,她明白。”
周雨點點頭,送了周大娘兩步,把大門一鎖大步跨進了屋里。
聶恩西正和往常一樣無聊的坐在床沿晃腿。
周雨一顆心才算放回了肚子里,他慢慢走過來,把周大娘給的東西放在了箱子上面,然后坐在了聶恩西旁邊。
“辦完了?那我換衣服了。”
聶恩西此刻的側臉被窗戶透過來的光鍍上一層光暈,纖長的睫毛在金色中被模糊,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他穿的是周雨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一身女裝,粗布打底上面印了些碎花,下面是條裙子。
聶恩西迅速換上了原來的大褂和褲衩。
周雨想開口說些什麼,他察覺到聶恩西的心情不太好,但是他嘴笨,只能在心里先默默的想著措辭。
聶恩西反倒先開口:“雨哥,有剪刀嗎?我想剪剪頭發。”
他一個月長了不少頭發,頂層已經黑了點,本來燙的精致的小卷兒因為未能好好打理現
在都打結了,摸起來粗糙的讓人難受。
周雨想了一會,在箱子里找了剪刀給他。他倒是不怕聶恩西拿這個扎他,就擔心聶恩西拿這個自殺,但有他在旁邊看著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聶恩西和自己的頭發戰斗了二十分鐘,總算把底部的小卷全部剪掉,他剪得毫無章法,后腦勺看不到干脆讓周雨給他亂剪一通。
周雨本來是不同意的——他覺得聶恩西這個頭發就很好看,但奈何聶恩西本來心情就不好,這麼一個剪頭發的小要求他不能不答應。
剪完之后聶恩西的頭發跟狗啃過沒什麼區別,好在顏值高什麼發型都能hold住,只不過有點怪異,周雨無奈的給他理理頭發,說:“以后帶你去山下理理發。”
聶恩西聽到以后兩個字渾身起雞皮疙瘩。
也許是“喜宴”的儀式感讓周雨比較高興,傍晚的時候周雨又帶著他出去溜了溜彎,還是往山下走。
兩人牽著手,聶恩西凝神記著往山下走的路,和周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西西,你上大學了嗎?”
“嗯。”
“那你學什麼?”
“學畫畫。”
“大學里也學畫畫?”
“對。”
“你畫人嗎?”
“我主要畫風景。”
說到這里聶恩西話多了一點,“這里風景就挺好的,可惜現在我沒有工具。”
“你要用鉛筆嗎?”
“……用顏料。”其實還有畫板畫架畫筆之類的東西,但聶恩西懶得說,周雨反正也不明白。
聶恩西此刻盡量讓自己放空,把周雨想象成一個朋友,平和的聊聊天。
兩人在山路上遇見一塊光滑的大石頭,坐下歇息了一會,打算原路返回。
就在兩人剛要起身返回的時候,一個姑娘突然從山下小路冒出來,喊道:“小雨哥!”
聶恩西心下猛地一緊,看向來人,快速思索著自己能不能求救。
這姑娘很豐腴,衣服很土,梳著兩個麻花辮,模樣生的還可以,眼睛很大,但是莫名透著一股尖刻相。
周雨手勁大的嚇人,一看人來立刻把他拽到自己身后擋著,聶恩西幾乎是被直接甩過去。
“喲,本來要上你家看看,這就是你買的媳婦?”她的語氣很鄙夷,聶恩西聽見“媳婦”這個詞,知道她在說自己。
“魏玉芬!你有完沒完!”
“我還真就沒完!你得跟我把話說清楚!我家有地有人,我哪一樣不比這個頭發短的跟男人一樣,又瘦又丑的強?”
聶恩西探頭往外看這個憤慨的女孩,他只能聽懂“男人”“又瘦又丑”,周雨又強硬把他按了回去,把他擋了個嚴嚴實實。
其實魏玉芬根本沒看清聶恩西長成什麼樣子,她只隱約看見了短頭發的腦袋和對方纖細的小腿,心里認定這是個丑八怪,不然周雨為什麼捂著不給人看?
周雨不想跟她周旋,“滾!”
魏玉芬第一次被這麼罵,還是被喜歡的人,臉色一僵,羞恥感和傷心感在心里濃濃覆滿,哇哇大哭著跑下山去。
周雨一言不發地拽著聶恩西往山上走。
聶恩西卻沒放過他:“這是誰啊?”
他狀似天真的問道,手腕翻過來牽著周雨的手。
周雨看了他一眼,解釋道:“一個鄰村的遠房親戚,有點矛盾。”
聶恩西沒再繼續追問,心里卻明白這姑娘和周雨之前應該有點什麼。
他努力的回想著剛才那姑娘的臉,牢牢地記在心里。
周雨看他平靜的樣子,松了口氣。
但他沒想到聶恩西在晚上找他算賬。
剛洗過澡,聶恩西身上還帶著肥皂的清香,和肌膚融在一起是一種不同的味道,周雨把他抱在身上按著后腦勺接吻,兩個人毫無障礙的唇舌相接,周雨急切的舔弄他的牙齒和舌頭,銜咬著他的嘴唇,手指頭插進他發梢里,細細的摩擦讓人止不住的發癢。
聶恩西偏頭躲開他,手肘抵住他肩膀,突然低聲問道:“雨哥,我剪了頭發很丑嗎?”
周雨才明白他還在在意白天魏玉芬說的話,揉了揉他腦袋,“不丑,你怎麼樣都不丑。”
“真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