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話沒說完,兩個半大小子又要上房掀瓦了,趁沒人注意,李明澤轉頭在李鶴的嘴角邊親了親,說是親也夸張了,最多也就蹭一蹭,他還沒完全醒過來,眼睛耷拉著,懶懶洋洋的。李鶴嘗到了蘋果的清甜味,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耳根發熱。
火車上的旅途無疑是乏味的,天色暗了,外面千篇一律的景色也都隱沒在黑暗里,更加無趣了。兄弟倆又慢慢悠悠吃完了熱騰騰的泡面,各自玩了下手機,沒一會兒火車上就熄燈了。
同一車廂的兩個小屁孩瘋了一天,早早地累了,在自己的鋪位上睡著了,夫婦倆坐在過道的位置上窸窸窣窣地小聲交談,車上時不時響起過路人放輕的腳步聲。
李鶴依舊靠在角落看著手機,微亮的光芒打在他臉上,李明澤依舊靠在他懷里,倒是沒有玩手機,仰起頭看李鶴的下巴。兩人分著用一副耳機,聽著歌。
“看什麼?”李鶴小聲說。
“哥,”李明澤有一把好聲音,壓低的時候,沙沙的,“這個角度看你的鼻孔好大......”
李鶴:“......滾。”
李明澤悶悶地笑了幾聲,又說道:“哥,你說嶺安好不好玩?”
“不知道,”李鶴說,“不過那里很暖和。”
“那里好像好多花,我記得一點。”他說,“哥,我想親你。”
李鶴在昏暗中瞪大眼睛,連忙往外看了看,李明澤忙說:“他們正聊天呢,看不見。”
李明澤在李鶴懷中動了動,李鶴不敢出聲,連忙去推他,沒推動,李明澤坐起來一點,扭過頭,將李鶴抵在了車廂的夾角,這里是死角,路過的人不探頭根本看不見他們。
李明澤在昏暗中準確地找到了李鶴的嘴唇,在窸窸窣窣的聲音中,兩個人接了個濕漉漉的吻。
李明澤明顯進修過了,不再啃得李鶴嘴唇受傷,舌尖掃過李鶴的上齒列。
隨時都有可能探頭往他們這里看,想到這里,李鶴不禁心慌氣短,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耳機的線被他們擠來擠去,繞成了一團打結。
耳機里的歌聲他們早就無心去聽了。
“親愛的旅人,沒有一條路無風無浪
會有孤獨,會有悲傷,也會有無盡的希望......”
哐當哐當響的火車穿越漆黑的田野,閃著微光的星辰掛在天邊,溫柔地俯瞰人間。
第四十八章
走出火車站的時候,李鶴的第一感覺是熱,非常熱。
大過年的,竟然有十五六度,匯聚入出站的人流里,穿著厚厚長羽絨的兄弟倆怎麼看都很憨,趕緊脫了外套,只穿著毛衣,感覺舒服多了。
這樣的深冬,平洲的樹早已經光禿禿了,這里街頭的行道樹依舊是蔥郁的綠,居然還有幾棵樹開著花,艷麗的紫紅色花瓣藏在綠葉間,來往的女郎也穿得輕薄,空氣濕潤,仿佛渾身都浸潤在水汽里。李明澤有些不習慣,吸吸鼻子,總覺得皮膚黏黏的。
兩人在車站直接打了輛車,司機的普通話不太標準,李鶴費了老大的勁也沒和他說明白,最后直接把地址給他看才順利開車。
李明澤看著窗外,這里明顯比平洲要繁華得多,高樓鱗次櫛比,車輛川流不息,他看了又看,試圖從這些陌生的景象里分辨出哪怕一丁點的熟悉。
倆人住的地方是中心區域的一個快捷酒店,規規矩矩的標間。一進門,行李一扔,李鶴就大字型癱在松軟的床上,坐火車坐得骨頭都**。李明澤幫他把扔在地上的包撿起來,放在一邊,洗漱用品拿出來放進洗手間,拉開窗簾往外看。
外頭就是馬路,遠處是一座高塔,馬路邊居然還是開著花的樹,高大筆直,沒有多少葉子,花朵碩大火紅。李鶴擠到他旁邊,兩人靠在窗邊一塊兒看。
“好多花啊,那紅花叫什麼?”李鶴問。
李明澤認真查過的,說道:“路上見到的紫紅色的是紫荊,這個紅的是木棉。”
李鶴來勁了,興奮地說道:“走,咱們出去逛逛去。”
行程定得急,倆人都壓根沒想過做攻略什麼的,漫無目的,純粹走到哪兒算哪兒,嶺安其實也不算正兒八經的旅游城市。過年期間人不多,倆人在街頭散散步看看陌生的景色也很舒服。
他們嘗了很多好吃的,大胃王李小明來了這兒簡直像狼入羊圈,敞開了狂吃,吃得李鶴都驚了,拼命說:“飽了就別吃了,回頭撐著了。”
李明澤嘴巴里還嚼著最后一口紅豆缽仔糕,冷靜地說道:“飽離不能吃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李鶴:“......”
他們走的這條岔路人很少,沒有高樓,兩邊都是矮矮的紅磚小樓,一棟小樓帶一個小院子,墻也是紅墻,雖舊卻不破,幽靜舒服。李明澤駐足看了看,小院子里的花樹探出墻外。
他說:“我有一點點記得,小時候也是這樣的樓,院子里有開花的樹。”
李鶴并肩站在他旁邊,說:“別的呢?”
“不記得了。”李明澤搖搖頭。
李鶴抬手捏捏他的后脖子,說道:“不要難過。”
“不難過,”李明澤笑了笑,“你陪著我就不難過。”
李鶴心里正感嘆著李明澤說話越來越好聽了,下一秒就被抱住了,后背靠在墻上。